樂清時毫無防備的被咖啡在嘴裡打了一頓,精致的小臉都皺起來了,強忍著儀態才沒有把嘴裡的咖啡立即吐出來。
怎麼……怎麼這麼苦啊!
這跟喝中藥有什麼區彆?老公是有什麼虐待味覺的奇怪癖好嗎?
倏地,辦公室的門從外被人推開,一條筆直修長的腿邁了進來。
顧行野剛剛結束一場令他不太滿意的會議。
新的項目立項進展不順,項目開展的必要性、擬建規模和地點都做得不錯,但實際的可行性如空中樓閣,效益分析負責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是哪一塊沒有交接好,預算資金顧行野當場用模型一走,發現也是不相符的。
因為一時查不出具體是在哪個環節出的疏漏,顧行野就持續了一整場的低氣壓,相關出錯的負責人全都冷汗涔涔,當場製定好了補救計劃和時間。
但顧行野的臉色也沒有因此好轉。
男人俊朗的輪廓因低氣壓而微微緊繃,輕蹙的眉頭顯得那雙略帶點灰調的眸子更淩厲了,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一路走來,竟是沒人敢跟他打招呼,生怕觸了黴頭,紛紛假意繞路,躲開這位活閻王。
過分凶戾的氣場硬是讓人忽略了男人幾乎逼人的英俊,這或許才是他在偌大公司這麼多年來一直保持異性絕緣體的主要原因。
顧行野一推開門,見到的就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不知為何苦著張臉的小作精。
樂清時苦得眼淚都出來了,睫毛被濡濕成一簇一簇的。
終於見到老公,樂清時急忙艱難地將口中苦澀的液體咽下去,姿態像生吞了一瓶鶴頂紅。
樂清時委屈也不忘叫人:老公。()”
顧行野:“……”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樂清時臉上看見這麼複雜的表情。
怎麼說呢,不是常見的那種乖乖表情,也不是真麵目露出來時的冷冰,也不是演技爆發的哭唧唧。
那張淡紅的、今天早上還魯莽的冒犯了自己的嘴巴可憐兮兮的抿著,像被一碗啞藥給毒啞了。
……莫名有幾分好笑。
顧行野臉上的表情一時轉變不及,心頭那股狂躁的戾氣倒是莫名消解了不少,連帶著對樂清時不打一聲招呼就自己跑來的行為也沒太大不悅了。
他關上門,漫不經心般:“你怎麼來了。”
樂清時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的舌根都苦得發麻,道:“老公你怎麼會愛喝這麼苦的東西啊,
() 還是少喝吧,這個對脾胃不好的。”
顧行野有些疲憊,便走到他身側的沙發坐下,敷衍道:“你還懂這個?”
一提到這個,樂清時身後無形的尾巴就跟天線一樣的翹起來了:“當然了,脾胃不好的人舌苔會變厚的。正常的舌頭應該是淡紅色的,光滑且薄,就像這樣。”
說著,少年就吐出一小節舌尖,力證自己的豐富學識。
顧行野瞥了一眼,小作精的舌頭果然紅軟細膩,潤澤的水光一閃而過。
他淩亂的瞥了一眼就快速收回視線,其實不看他也知道。
樂清時那張嘴已經闖了不少禍了,今早餐桌上也是這張嘴暴露了他們昨晚同床共枕的事情,搞得他頭一回在自己家裡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現在,樂清時居然還跑來公司裡勾引他。
好端端的露舌頭乾什麼,小擦邊男。
男人側頸的青筋有些鼓起,語氣硬邦邦的:“誰說我喜歡喝的,這個比較提神而已。”
這個就觸及到樂清時的知識盲區了,小文盲不敢再勸了,隻好乖乖的哦了一聲。
看來這咖啡的作用和茶是差不多的,可是他真的比茶苦好多啊。
一想到老公為了賺錢養家,居然要逼自己喝這麼難喝的水來提神,樂清時更心疼了,不由自主地想著以後要多做點什麼給男人補補身子。
身邊的小作精沒了聲音,似乎是被自己嚇住了。
但顧行野腦海裡還是反複刷屏剛剛那截軟紅的舌尖。
顧行野:“……”
男人有些煩躁的站起身,想問完樂清時來這的目的就繼續工作的。倏地想起樂清時總是對他老公老公的喊個不停,他突然一個人跑過來,一路上該不會……
顧行野升起一點不妙的預感,沉聲問道:“樂清時,你在外麵也這樣喊我老公嗎。”
樂清時正把幾個飯盒從背包裡拿出來,一一擺在桌麵上呢,聞言懵懵地抬頭,一口應下:“對呀。”
那不然呢,他就是他的老公呀。
樂清時以前的玩伴,成親之後也是整天對他說著“我家相公”“我家相公”的,他當時也悄悄覺得有些肉麻。
但,人類的本質是真香。
樂清時:質疑玩伴,理解玩伴,成為玩伴。
顧行野:“………………”
果然,一會沒看住小作精,他就會讓他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方式社死。
樂清時:理直氣壯.jpg
本來就是他的老公啊,不叫老公叫什麼呢?
……親愛的?
那也太……那就是真的肉麻了,少年臉頰微紅。
反正他現在還叫不出來啦。
樂清時把筷子擦乾淨,眼睛因為害羞而有些濕潤,仰起小臉軟聲道:“老公你忙完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