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把他剪成這樣,你怎麼跟對方家人交代?!”
Kevin:“……”
樂棋吼完呼吸都有些不穩,剛做完小氣泡正敏感著的臉都泛紅了,站在溫雅如玉竹的樂清時身邊居然顯得有些狼狽。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人打探的視線。
樂清時露出個疑惑的表情:“弟弟,你不是說隻要我喜歡就好嗎?這個發型是我讓他剪的,畢竟要結婚了,我想變得不一樣些,人的品味也不可能永遠一成不變嘛。”
“可是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難道哥哥以前的發型你很喜歡嗎?喜歡就剪一個嘛,哥哥不會跟彆人講你學我的。”少年聲音溫溫柔柔的。
樂棋:“……”
樂棋氣得臉色鐵青,不得不順著話頭說了:“沒有……哥哥你喜歡就好。隻是你有自己的想法,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難道我還會阻止你不成,你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所以我有點被嚇到了。”
樂棋癟著嘴抽出自己的會員卡付錢,Kevin還翹著蘭花指自覺地往裡扣了一筆價格不低的服務小費。
樂棋:“……”
樂棋臉都氣得快抖起來了,一從店裡走出來就想找回場子。
他特意將樂清時帶到一家old school風的高街叛逆男裝店,笑道:“哥哥隨便挑吧,這裡是你最喜歡的衣服風格。”
樂棋挑起個笑,抱著手倚在門口。
這個品牌雖然售價也很高,一條破洞牛仔褲都要上千,算得上是輕奢了。但豪門世家多半看不上這種吊兒郎當的服裝……本就沒讀過幾本書的文盲配上這種流裡流氣的死亡金屬風,再好看的臉也要變成精神小夥。
然而樂清時的視線一掃,在看到櫥窗上眼熟的破洞褲時就迅速拒絕道:“我不喜歡這種風格。”
樂棋的笑僵在臉上。
大庭廣眾下樂棋也不可能硬拽著樂清時進他選的店,最後隻好木著臉看樂清時進了一家休閒文藝風格的服裝店。
樂清時剪頭發花了不少時間,他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一時也有些累了,便隨便挑了兩身衣服交給店員包起來:“你好,買單。”
這是樂清時跟著彆的顧客學的說辭。
前台轉接了樂清時遞過去的卡,操作了一番後將pos機移到少年麵前,“好的先生,請在這裡輸入您的密碼。”
密碼?
樂清時蹙起眉頭,這又是什麼玩意。
原本臉色難看的樂棋突然就湊上來了,音調有些高道:“咦?爸爸連密碼都沒告訴你嗎哥哥?”
“哎呀糟糕了,我也不知道爸爸設的密碼是什麼呀。”樂棋捂住嘴巴,得意卻從眼神裡透出來:“大概爸爸其實不想哥哥出來買東西吧。算了哥哥,你沒錢我們就走吧,你真的需要什麼的話,家裡肯定也會為你準備好的。”
樂棋像是忘了自己出發前信誓旦旦說自己有錢的話了,高聲道:“我們回去吧哥哥,不要任性了。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的話,我會去求求爸爸的,爸爸不同意的話,我就去幫你求媽媽,總之肯定會給你買到的。而且他們都很疼我,我如果以我的名義說想要的話,爸爸肯定會全都包下來送到家裡……到時候我再送給你,好嗎?”
樂棋笑得燦爛:“哥哥應該不介意吧,用我的東西。”
……
隔著兩列衣帽架,一位身著條紋西裝的男人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秦賀宇玩味地吹了聲口哨,眼底帶著濃濃的看好戲興致。
這場戲的兩位主演他隻眼熟其中一位,秦賀宇似乎在某次宴會上見過那位麵容清秀的少年。好像是那個樂家的小公子吧,叫什麼琴棋書畫來著,秦賀宇和他倒是沒什麼交集。
至於被他叫哥哥的那位……想必就是自己好友兼圈子話題中心人物的聯姻對象樂清時了吧。
秦賀宇嘶了一聲,疑惑地蹙起眉頭。
奇怪了,不是聽說那位最近才被認回家的樂家大少爺早就長歪了嗎?被自己的生父趕出家門,吃穿用度都很拮據,似乎還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學壞了,叛逆得不行。為了反抗婚事,似乎還吞藥自殺來著,結果救護車在彆墅區穿行而過的消息第二天就傳遍了全京圈,鬨了個大笑話……
可是遠處的那位身形高挑的俊逸少年,連話都沒說一句,光是站在那,就透著濯濯如春月柳的風華了,哪裡像什麼流氓地痞呀?
秦賀宇不想自己一人看完這場戲,連忙拿出手機翻到某個號碼撥了過去:“顧行野?”
片刻,電話裡傳出一道沉冷的聲線:“嗯。”
秦賀宇懶洋洋的賣著關子道:“無獎競猜,我碰見誰了?”
“我掛了。”
“誒誒!”秦賀宇急得低叫。
“我靠你這人,多占你一會時間你會死是不是?”秦賀宇抱怨道:“好了好了我說,我在盛野廣場這買東西呢,正好遇到你老婆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碰翻了什麼,發出咣當一聲響。
隨後是一陣可疑的沉默。
秦賀宇疑惑地挪開手機看了看,確認沒被人掛掉,才又接回去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男人這才重新恢複驟然凝住的呼吸,聲音帶著滯澀的冷酷:“我還沒結婚,沒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