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樂康拍案而起,杯子都被震摔出去了。男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樂清時說不出話來。
少年的問題太尖銳,但滑稽的是在場的人都沒有底氣反駁他什麼。
氣氛劍拔弩張,樂清時卻倏地一笑,溫聲道:“我開個玩笑而已,大家怎麼這麼認真。弟弟隻是體諒我身體沒好全才幫我提東西的,對吧?”
樂棋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聞言扯出個笑來,咬牙:“當然了,我自願的,小畫彆任性。”
一頓飯,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反倒是喝著米湯的樂清時看上去更悠然自得一些。
吃完飯,大家都不想再待,紛紛默契的起身離席。
誰料一隻手倏地橫亙在樂康的麵前,阻擋住他的去路。
樂康瞪著眼,粗聲粗氣:“你又想乾嘛?”
少年笑眯眯,雖是坐著,卻有種俯瞰他人一般的錯覺。他輕輕地晃了晃掌心:“您該不會連嫁妝錢都舍不得出吧?不會吧不會吧?”
樂康太陽穴當即就被氣得突突跳了。
他咬牙掏出錢包從裡麵抽出張卡來,狠狠地摔在桌麵上,厲聲:“這下總行了吧?!”
他瞥了眼自己摔出去的卡,眼神裡有些不情願,心裡更看不起這個多年不見的大兒子了。
都成年了,卻連買東西的錢都沒有,能有什麼出息!嫁過去肯定也是被人嫌棄的命!
那顧家可是不養閒人的地方,樂清時這種臭脾氣去了那兒還不得被整得服服帖帖的。這麼想著,樂康氣就順了些。
樂棋帶著樂清時往地下車庫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親熱地搭著他的肩,似是已經忘了餐桌上的不愉快,朗笑道:“哥哥怎麼還沒出門就擔心錢不夠啊,你可是要嫁豪門的人了,格局大一點嘛。就算錢不夠,這不是還有我呢嗎,爸爸很疼我的,零花錢給得特彆多,你放心吧,管夠!”
樂棋特意把樂清時帶到車庫裡一輛豪車前:“上車吧。”
樂清時:“。”
這觸及到了樂清時的知識盲區了,少年漂亮的桃花眼睜得圓圓的,沒有動作。
看著大哥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模樣,樂棋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他滿意地替樂清時拉開車門:“哥哥是看傻了嗎,這是爸爸買給我的十八歲禮物呢。”
樂清時心中驚奇,壓根沒把對方的暗暗炫耀給聽進去,隻上了車,好奇地張望了一下。
這就是現代的馬車嗎!
好神奇!居然沒有馬!
樂棋係上安全帶:“哥哥你認識車牌子嗎,男生應該都對車子有興趣吧,這是寶馬,你應該沒坐過吧?”
樂清時嘴巴也悄悄張開成一個小小的原型。
好奇怪啊,沒有馬,卻叫寶馬嗎?
少年有樣學樣地係上安全帶,問:“那馬夫呢?”
少年語氣認真,樂棋都愣住了,直到前頭傳來壓抑的笑,他才扯出個笑:“嗬嗬,哥哥你真幽默,司機都被你逗笑了。”
樂清時怕出錯,沒再搭腔。
隻默默的在心裡消化著新知識……好神奇啊,馬車居然沒有馬,司雞是人卻叫雞。
樂棋也沒了說話的興致,隻沉著臉望向窗外。
媽的,樂清時說那些弱智問題是什麼意思,看出來了他在炫耀,所以故意用這種弱智問題來諷刺他麼?
少年咬牙,指甲都將車座上的皮子抓花了。
但無妨,樂清時這種鄉巴佬也就敢窩裡橫一下了。等到了那些奢侈品門店,他就等著看對方大氣也不敢出的笑話。
樂棋特意把地點選在市中心最繁華地帶的一棟時尚百貨前,這裡的消費線很高,一般人都消費不起,服務分區從餐飲到珠寶,一應俱全,還都是輕奢以上的品牌才有資格入駐其中。
所以服務對象大多非富即貴,要麼是有錢有閒的闊太太,要麼是闊綽的大老板。在這裡轉一圈,沒準能遇上好幾個圈中熟人。
這也就意味著……樂清時一旦在這裡出醜,他的笑話絕對會傳遍整個上流圈子!
雖然樂家的討論度的確不高,但現在人人都知道顧家和樂家即將聯姻,這可是目前名門望族中關注度最高的一件事。
若是樂清時出了洋相,顧家的名聲受損,顧家那位一定會遷怒於這個還沒進門就給他增添笑料醜聞的土包子聯姻對象的。到時候……婚禮一定會很有意思。
樂棋笑眯眯地領著樂清時進了大廈,“哥哥,你想買點什麼?”
樂清時抖了抖滿頭的小辣椒,道:“我先去理發吧。”
他實在對這個有些妖魔的造型欣賞不來,還是黑色看著順眼。這個擋眼睛的劉海也得修修,會影響他走路的。
樂清時摸了摸發尾,雖也有些懷念曾經的長發,但據他目前觀察得來的結論,這裡的男人似乎並不留長發,那他最好也不要那麼特立獨行。
樂棋依言將他帶到了美容美發的區域,隨後進了一家他常去的理發店。
甫一進門,門口感應器就清脆的響了兩聲,很快就有負責接待的人上來接引。
這家美發沙龍走的是高端路線,會員製服務的私密性也好,以至於經常有很多明星亦或者大人物的小蜜們光顧。大場麵見得多了,這裡的人服務態度都帶著一股拽拽的味道,主打一個愛答不理。見到常客來了,也隻有樂棋的指定理發師上來跟他打了聲招呼,其他人要麼忙自己的,要麼態度隨性的拿著模型練手。
樂棋朝他說道:“我做個小氣泡淨膚,這是我哥……”
他身旁的少年撩了一下厚重的劉海,俊秀明豔的眉眼瞬間露了出來,接過話頭:“我想理發。”
頓時,空閒的理發師們都坐直了身子。
理發師們:“???”
草!!長得那麼好看怎麼不早說?!居然還頂了個那麼辣眼睛的發型!
到底是哪個心狠手辣的托尼乾的,人乾事?!
要是他們長得那麼好看,上廁所都不帶關門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