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清清不知自己的身份都被人調查個一清二楚,回到水閣,便趕緊換了身乾淨衣裳,卻還是連打幾個噴嚏。
等她再出來,兩個夥計的麵色擔憂,但她清楚,這擔憂並不是為她。
兩人雖已不是江家奴,卻依舊對江氏大房忠心耿耿,畢竟他們都是江夫人儘心為她這個“親女兒”挑的人手,此時他們擔心的,也是江玉兒。
沒有了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江清清在其他人眼裡,什麼都不是,但這就是她的人生,她必須接受不可。
“你們放心,大小姐她及時被救上來,定然無事夫人也不會過於擔憂。”
兩個夥計聞言,果然放鬆不少,再想起江清清方才情急之下竟然跳進水中救江玉兒,不由對
她多了幾分由衷地敬意。
“東家,方才您為了救玉兒小姐,連自身都顧不上,讓夫人知道了,她心裡頭定感激你。”
感激麼。
江清清不想要。
她想要那份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母愛。
可她隻能漾出一抹苦笑“玉兒小姐沒事就好。”
說罷,她便把傷心事壓在腦後,免得煩擾自己,重新回到閣樓上,開始繼續做自己的肥皂。
那已經凝固了的肥皂,通體呈現奶白色,其中點綴著點點金桂,也冒著桂花香,光是看一眼就叫人欣喜。
便是她做江氏大小姐那會兒,也隻用過黑不溜秋的胰子和皂角做的皂丸,從未用過這種漂亮又香味濃鬱的肥皂。
若非那課程說要晾兩天,江清清真要忍不住先切一塊拿來用用。那課程還說,此物加了香料後,就可叫做香皂。
江清清也打算繼續用這個名字,也正好配自家的鋪子名。
就這麼,等待到第二天,香皂還沒晾好,江清清倒是收到了江家送來的謝禮。
江氏的謝禮,自然可想而知的豐厚,送走了送禮的小廝,江清清看著那些謝禮,心中反倒苦澀。
曾經的江家人,如今隻是客,還要收起江家的謝禮。
然打開那謝禮後,第一個盒子裡的東西就叫她怔了怔。
那盒子裡用錦緞鋪了,上麵放著一隻水頭極好的紫玉鐲。
那抹盈盈的紫幾乎要從玉裡頭滲出來,高貴優雅,又溫柔神秘,幾乎是勾著江清清幼時的記憶浮上心頭。
這是江氏常戴在手腕上的一對鐲子之一,那是她的陪嫁,年幼的時候的江清清便對母親手上亮晶晶的漂亮鐲子喜愛異常,一到她身邊玩,總要摸一摸她的鐲子。
她婚嫁時,江氏叫人給她製了一副更好的,並未將紫玉鐲給她,畢竟那是江氏已故的母親留給她的,她也舍不得。
而如今,卻為了江玉兒送了過來。
江清清摸著那鐲子,心中晦澀疼痛,竟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該是高興,母親還記得她兒時的喜好,還是該難過,為了江玉兒,她輕而易舉就將這鐲子送了自己這個無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