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把卡牌一張張拿出來,嫌棄地一張張扔掉:“垃圾……垃圾……全是垃圾。”
然後對左家人道:“看中了什麼,就來選吧。”
左藍喜不自勝:“真的嗎……”
沈容平靜道:“嗯。”
左藍太弱了,沒有好的卡牌加身更容易死。
左爸受傷,也得多幾張牌防身。
他們選卡牌。
左航靠近沈容低聲道:“謝謝。”
小白蛇對左航吐了吐信子,豎瞳凶狠,將左航嚇退,而後鑽進沈容綁脖子的布條裡,親密無間地纏著她。
眼中滿滿的占有欲。
左航記得先前沒見過這條小白蛇。
不過見沈容縱著蛇,便隻是多看了兩眼,沒有多說什麼。
沈容沒注意到小白蛇的動作。
她拿出自己的卡牌福袋,將裡麵的四副撲克牌倒出,玩味地歎道:“這些,是我今天抽中的牌,垃圾得不能再垃圾了,也不知道是誰的。”
她掃過在場眾人,見王茹垂下眼眸。明白:哦,原來是這個小丫頭的。
其他人驚詫不已。
他們從這四副撲克牌上看到的不是沈容今天抽牌運氣差。
而是……
楊佳不願相信,愣怔道:“你不用卡牌就能讓鬼聽你的話?不用牌,就……”能輕鬆地製住他們所有人!
沈容俯視楊佳,道:“牌,隻是輔助而已。”
“你看看左航,他之前沒有S牌,不是一樣敢跟拿四張S牌的王陽宣戰嗎?”
“這個遊戲,不是發給你S牌你才是S級玩家。而是因為你有S級的能力,它才給你S牌。”
很明顯,左航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無懼卡牌差異。
但是,楊佳似乎不明白這點。
才會從一開始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拿下S。到最近一場遊戲明明已經是老玩家,卻成為了A。
她太過依賴這些卡牌,而忘了提升自己。
沈容不想依賴這些隨時可能被彆人奪走的東西。
所以她並不想要他們手上這些牌。
左航也沒拿。
隻有左家父母和左藍挑了S牌,剩下的都給楊王兩家留下了。
楊佳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
楊家父母和王家人都不敢多說話,生怕觸怒沈容。
沈容拿回屬於自己的卡牌。
而後掏出了一張漆黑卡牌——瘟疫牌。
這牌非遊戲發放,所以也沒有被回收。
沈容讓楊王兩家他們自己的卡牌拿回去,讓他們離開這棟房子。
她站在放門口,對門外的他們道:“你們交出了卡牌,所以我不會打你們。但是你們留在這裡,我不放心。”
沈容使用了瘟疫牌。
一顆顆膿皰迅速在楊王兩家人身上迅速蔓延。
他們表情驚恐扭曲,害怕地看著身上肆意腐爛的皰疹,卻無能為力。
楊佳此刻已經冷靜下來,道:“這是你的第四張牌?”
沈容:“是的。你也知道,特殊牌是不會被回收的。所以,你隻拿到我三張牌。”
楊佳拿到她的卡牌福袋,看到福袋裡隻有三張卡,應該是相當疑惑的。
畢竟每人的卡都是按參加過的遊戲場數發放的。就連被消耗的卡都會被發放,隻不過會在遊戲結束後又歸檔罷了。
但是沈容的福袋裡隻有三張。
楊佳那時看到她從迷宮裡走出來,眼神很明顯就是在懷疑她是否有什麼不能公布的特殊情況。
沈容對楊佳他們使用瘟疫牌,主要目的其實就是露出第四張牌,讓楊佳打消對她的猜忌。
楊佳垂眸沉思。
沈容安撫躁動的他們,道:“你們放心,你們很快就會死亡,然後在遊戲結算後被複活。”
說罷,她回房子,將他們關在了門外。
門外有他們慌亂驚恐,難以忍受皰疹疼痛的慘叫聲。
沈容摸著小白蛇上樓休息去了。
一切如沈容所料,這就是個解決恩怨的場次。
兩天一夜期間陸續有和左家有恩怨的人出現。
那是左家的事,沈容沒管。
還有彭進等人出現。
沈容沒露麵,直接在樓上用瘟疫卡送他們出局。
小白蛇這兩天一直陪在她身邊。
沈容有點奇怪地摸它的尾巴尖,道:“你一直在這兒不走,你的主人不找你嗎?”
小白蛇身體僵了僵,裝聽不懂。纏在沈容的脖子上,不斷舔她被脖子上被撕裂過的地方。
那些傷已經完全愈合,但他還是很心疼。
蛇信在她細嫩的肌膚上舔舐。
沈容把小白蛇從自己脖子上拉下來,道:“彆鬨,癢。”
她把蛇翻過來,用指腹揉他柔軟微涼的蛇腹玩。
兩天一夜很快過去。
沈容等人被傳送出遊戲場。
左藍得了S卡,滿麵喜色,殷切地說要請沈容吃飯。
但馬上就是一層的最後一場遊戲。
沈容擔心進了遊戲後會很累,拒絕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直窩在家裡休息,醒時就陪糯糯玩一會兒。
休息時間結束。
零點,沈容被傳送進第四場遊戲
……
沈容聽見了喜慶的嗩呐聲。
由遠及近。
這是一處山林。
天色陰沉微暗,是傍晚,但沒有霞光。
灰撲撲的厚雲堆積在一起,天低得仿佛要墜下來。
陣陣潮濕的涼風從林中吹拂,搖晃樹梢枝葉,發出沙沙響動。
天似是要下雨。
沈容睜開眼。
見一行迎親隊伍從山間小路上經過。
隊伍中的人們全都麵色死白,表情僵硬地保持著同一種弧度的微笑。
大紅轎子一晃晃,轎上流蘇被風吹得輕蕩。
“那邊的,你們打哪兒來?”
隊伍中一位臉上塗兩團胭脂,像喜慶年畫娃娃的媒婆揚聲同沈容的方向打招呼。
沈容環顧四周。
看向身邊五名和她一樣穿登山服,背背包的人。
這五個都是玩家,三男兩女。
“啊?我們……”一個娃娃臉男人撓了撓頭,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那媒婆又揚聲笑問:“路上相逢便是緣,來喝喜酒不?”
“去不去?”
有人小聲問。
沈容觀察那隊伍,答道:“還有事,不去了。”
媒婆遺憾地壓了壓下巴,隨送親隊伍走進山林裡。
啪嗒——冰涼的雨滴砸在臉上。
落雨了。
沈容隻聽那嗩呐聲越來越遠,看向樹林,卻不見那紅紅的喜慶隊伍。
隻見一片昏暗中,風搖影動,如同鬼魅。
有個瘦小的女生道:“咱們現在這是在哪兒?要去哪兒?今晚不會要在山裡過夜吧?”
“先互相認識一下吧,不然不知道怎麼稱呼。我叫寧天。”娃娃臉男人自我介紹道。
瘦小女生叫趙倩佳。
隊伍裡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叫邱盛。
體型高大的男人叫明輝。
一位中年婦女叫吳玲。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生叫杜凡菊。
沈容自我介紹:“林湄。”
她環顧四周,見山下有一個村落逐漸亮起燈,道:“我們應該是要去那兒吧。”
一行人下山進村。
雨越下越大,劈裡啪啦像豆子一樣砸在地上。
走至村口。
兩個人打著把傘站在那兒,一見沈容他們就招手。
男人熱情道:“你們怎麼才來,我兒子說你們來旅遊,大概下午到。我在這兒等了你們好久了。”
寧天撒謊道:“路上堵車,耽擱了一些時間。”
女人打量了沈容、吳玲、杜凡菊一番,像看貨物似的點點頭。
笑著把臂彎裡夾的傘分給沈容她們。
這兩人一個叫牛叔,一個叫牛嬸。
是兩口子。
沈容隨他們走進村裡,默默觀察。
看得出,這裡極其貧窮落後。
家家戶戶都還是黃泥蓋的房子。
地坑坑窪窪,走一路能帶起一腳黃泥。
村裡人家陸續點起了燈,昏黃的光從窗裡傾瀉。
天一下子徹底黑了。
一行人路過一戶未點燈的院子。
沈容隱約從門縫裡,瞥見院中停著四副棺材。
其中一副棺材上掛了大紅的綢花。
察覺到沈容的目光,牛嬸回頭挽住沈容往前走,不讓她看,跟她嘮起家常轉移她的注意力。
沈容六人在雨中隨牛叔牛嬸走到村尾一處空房子。
牛嬸將他們安置下,道:“房子都給你們打掃好了,你們自己看要住哪間房間。我們去給你們端飯菜過來,下雨了,不要亂跑哈。”
沈容等人禮貌地應下,送走牛叔牛嬸,將院門隨意帶上。
這房子也是一處黃泥房。
房子大堂處放著一個長長的香案,但香案上什麼都沒有。可案麵上圓形痕跡表明,這裡是放過燭台的。
打開燈,昏黃灰暗的燈光勉強照明。
沈容嗅到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股□□味,但似乎被雨衝淡了。
她問道:“你們聞到什麼沒有?”
寧天道:“好像鞭炮味。”
其餘玩家去看房間。
杜凡菊打開一間房,很快舉著一個閃爍銀光的東西出來,道:“我撿到一個鑽石戒指!”
幾人拿起戒指,聚在一起端詳。
沈容沒看兩眼,就聽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吳玲道:“是牛叔他們送飯來了吧。”
沈容和寧天拿起傘,出房門去接。
穿過院子,走到院門口。
沈容看見未關嚴的院門縫裡,在黑暗中透出一抹暗紅。
寧天伸手要去開門,沈容止住他,用眼神示意他先彆開。
寧天不明所以,順著沈容的角度望去。
就見門外夜色黑暗,一抹暗紅人影站在門口。
它穿著紅嫁衣,低著頭。長發散亂地披在肩上。
雨絲連綿落在它身上,將它身上的紅衝到地上。
那暗紅的雨水如同血水,在泥濘的地上流淌,逐漸透過門檻下的縫隙,滲到沈容的腳邊。
叩叩——叩叩——
敲門聲仍在響。
沈容卻不見門口這位新娘抬手敲門。
而且院門,其實並沒有鎖起來。
寧天屏住呼吸,驚恐地看著沈容。
沈容注視著新娘。
突然,一道閃電劈下。
雷聲轟隆。
它猛地貼上了門縫,長發擠滿了門縫,雨水從它頭頂流下,變成血色染紅了木門。
詭異破碎的嗓音混著敲門聲響起:
“有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