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釉吩咐:“找幾個麵生且不暈船的弟兄,最近有大生意。再給我安排個跟小瓷身高體型差不多的家夥。”
顧清瓷遞過照片:“記住這個人的臉,到時候直接打暈。”
戴夫表示明白,顧清釉這才將手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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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定在上午出航,顧總忽然開會,直到黃昏才趕去彙合。
人魚們裝船後,顧清釉的手拂過每個玻璃缸,不同色彩的眼睛跟著他的掌心緩慢轉動。
顧清釉:“教授,船運顛簸,空間太小,人魚恐怕會受不了。”
喬達老神在在。
“顧總多慮,這些家夥皮實,還有蒙洛在,他會隨時觀察人魚們進行記錄。反倒是您,用大缸裝魚,撈的時候可就要費點功夫。”
顧清瓷冷漠地翻身遊走。
喬達不陰不陽說了句:“銀尾人魚真有個性。”
顧清釉無聊地搓了兩下手,似乎是剛才觸碰魚缸的時候粘上了灰塵。
“他隻喜歡和我親近。”
喬達:“後續開展研究的時候,還請顧總多配合。”
夕陽懸在海麵上,將色彩從冷色調染成暖金。
光在雲海相接處熱烈奔跑,與浪緊緊相擁,天與海之間落下黑色幕布,遮擋住遠處,神秘、危險的氣息悄然來臨。
客艙中,顧清釉輕輕晃動玻璃酒杯中的液體。
喬達滔滔不絕訴說關於深海高等生命研究院的規劃,他實在是太興奮了。
他相信顧清釉絕對沒有表麵那麼淡定,否則不會一再催促趕緊帶著人魚去鯊礁島。
八條人魚,整整八條!
這次他絕對要把人魚身上每個零部件在醫學上的作用研究透徹。
喬達眉飛色舞,臉色因為高昂的情緒泛紅。他乾勁滿滿,狀態完全不像六十歲的人。
說到口乾舌燥時,喬達解開衣領,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顧清釉適時為喬達續酒,“俾斯麥先生對於此次合作應該也很期待?”
喬達笑著搖搖頭:“他隻對擴張海外業務感興趣,研發這塊我全權負責。”
“俾斯麥先生接任以來對集團的功勞有目共睹,可說起來,他到底還是商人,看重收益,而我是做科研出身,我們的底層邏輯不太一樣,所以在某些事情上偶爾會有小分歧。”
顧清釉輕輕和喬達碰杯,表示理解。
“有這種強勢的上司在,教授恐怕會感到懷才不遇吧?”
許是因為太過興奮,幾杯酒下肚,喬達的嘴沒那麼嚴實。
“嗬,那倒沒有,我不受他直接領導。”
顧清釉眉毛一挑。
喬達忽然問:“你覺不覺得很熱?”
空氣逐漸粘稠,像石頭似的壓在胸口,喘不上氣。燥熱感裹著皮膚,令人心神不寧。
閃電刺破黑夜,雷鳴響徹天際。
顧清釉放下杯子,用手機回複信息,“要下雨了。”
喬達將空調溫度降了幾度,方才意識到和顧清釉形影不離的紅毛,在上船之後就不見了。
喬達問:“你的保鏢呢?”
顧清釉的話輕如夢囈。
“他是內陸人,暈船,我讓他躺著去了,反正在船上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閃電出現,顧清釉那側的光線忽然驟亮,天空炸了響雷。
大雨傾盆而下,外麵更黑。
海隨著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