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坦蕩,卻讓單鶴鳴臉色沉下來:“賺了幾個錢,就連老爸也不想要了?”
這帽子哐當一下,砸得陳泱一頭霧水。不懂為何父親突然變臉,把話說得這麼重。
旁邊的陳芸輕歎,一邊撫摸她的發絲,一邊無奈解釋:“泱泱,你也想得太簡單了。
拍賣規則有法律效力,這種價位的拍品,你作為利益相關人是不能競拍的。雖然我們家這層關係還沒有對外公開,但不公開不代表你可以。
退一萬步說,以後要真被人知道了,錢是小事,傷及名譽,那才是致命的。”
確實,對她和單鶴鳴而言,名譽是立身之本,卻又如此不堪一擊。最微末的汙點都有可能使他們所有努力和成就付之東流。
難怪父親急眼。了解其中利害,陳泱悻悻收回手。
“你也先彆急。彆看現在場麵不溫不火,出價的頻率卻很穩定。很多天價藝術就是在這樣的節奏下誕生的。”
母親這話讓陳泱開始靜下心觀察場上的情況。就他們說話的當口,已經喊到了3700萬,比之前網傳的估價還要高上不少。
此時參與競價的隻剩三方,一個坐在大會場前排的電商大佬,一個是電話出價不知身份,還有一個應該是二層包廂裡的某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陳芸也注意到了二層有人在持續出價,她“咦”了一聲,扭頭問單鶴鳴:“小沈……時昱那孩子也來了,聽說是在二樓包廂,你說會不會是他?”
沈家老爺子鐘情於書畫收藏,很有藝術見地,偶爾得了新的藏品還會邀些書畫家去沈園鑒賞,單鶴鳴的畫作他也收了幾幅。
很多年前,沈時昱為討老人開心,總會用心去尋些書畫藏品,各大拍賣行都有他委托的經理人。陳芸常年負責基金會公益拍賣這塊事務,倒也遇見過幾次。
“隻是這沈老爺子過身後,拍賣會就很少見沈家出手了。要說是他,又有點牽強。”陳芸自顧自地分析著,父女倆誰都不搭話,一個是不關心,另一個是不想沾邊兒。
此時場上競價已經喊到4500萬,超過之前的北宋汝窯天青釉洗,成為本場最高價,卻依然是剛剛三足鼎立的架勢。
隻是價格越高,買家出價的時間間隔就會越長,除了二樓那位,一直保持勻速提價。
陳泱此時心已經完全放下,她單手支頤,起了看熱鬨的心思。
花錢這件事上,她難得的和沈時昱一個德性。隻要是錢能解決的事情,他們都花得乾脆,沒有半分糾纏的耐心。這麼吊著剩下兩個買家,不太像他的行事做派。
剛剛那個鐲子,拍得就很像他。
到了5000萬的時候,電話出價的買家已經退出。好嘛,決賽圈了。拍賣師的語氣也越來越高亢:“場內前排出價5200萬,還有更高的嗎?”
“5200萬一次!5200萬兩次!”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最終成交價時,陳泱也沒了興致,後靠在沙發椅背上,琢磨著晚上回家讓張嬸做點什麼好。
“6000萬,場內出價6000萬!”
直接跳價800萬。陳泱猛地抬頭去看電視大屏的轉播,拍賣師的視線在他麵前的電子屏掃了又掃,那是,二樓的出價。
心念電轉間,陳泱便確定了,是沈時昱。
“6000萬一次!6000萬兩次!6000萬三次!恭喜拍賣ID3514的買家,以6000萬人民幣的最終成交價獲得單鶴鳴先生的山水畫《悲秋》。”
摁下浮動的心思,陳泱端起茶杯,朝著單鶴鳴的方向抬了抬,笑眼盈盈:“恭喜爸爸,首拍大獲成功。”
現代水墨畫裡,能夠拍出千萬以上價格的不多,6000萬算是很好的成績了。
單鶴鳴不在乎這些虛頭,神色沒有太大的起伏,但見陳泱高興,他心裡也鬆快,起身離去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家裡見。”
按照流程,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