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家做姻親,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珠聯璧合,強強聯手。
今天沈時昱連人都帶出來了,看來確實好事將近。
“秦總過獎了。”聞岄淡淡一笑,打了個太極,對他的試探不置可否。
當事人不接招,再追問下去就顯得不知趣了。秦峰收起心思,將兩人帶到主桌,這才吩咐開席。
目光落在一旁空著的席位上,他頓了頓,抬眼巡視場內。
早就候在一旁的助理見狀快步上前,湊到他耳邊低聲交代陳泱的去向。
“陳小姐扭傷了腳,現在還在醫務室處理,恐怕趕不上了。”
秦峰眉頭收緊又很快鬆開,和落座的賓客笑著打招呼。簡單的寒暄後,偏頭和助理確認:“親眼去看過嗎?”
“去看了,確實傷了腳。隻是……”助理神情微妙,往沈時昱的方向看了看。
“說。”
又將聲音壓低了些,“聽說是周先生送過去的。”
“哪個周先生?”秦峰剛問出口,目光觸及正落座在沈時昱身邊的年輕男人,臉色一變。“周岐?”
見助理點頭,秦峰不耐煩地揮手讓他離開。
像沈家這樣的門第,早就形成了自己封閉的族群生態。幾代培養下來的家臣裡,周家是最心腹的。
據他所知,周岐從小養在沈家,和沈時昱一塊兒長大,同進同出。
此人行事狠辣,八麵玲瓏,善良熱心和他八竿子打不著。
能讓周岐出手相助,秦峰在心底冷笑,他倒是小瞧了陳泱這個女人。
這頭被視為“冷血工具人”的周岐,正和沈時昱抱怨著陳泱的疏離,“幾年不見,泱泱沒有原來可愛了,冷冰冰的。”
修長的手指扣住杯口輕輕晃動,手工白金表盤在燈光的映射下閃耀出光華,沈時昱看著杯裡漾起的水波,漫不經心地問道:“腳傷嚴重嗎?”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韌帶挫傷而已。”
“而已”一話剛落,沈時昱手上動作稍滯,眼神微涼地睨了眼周岐,“人呢?”
“送回套房了。”
放下水杯,默了半晌,又問道:“她問什麼了嗎?”
“沒有,就一個勁兒地催我走。想當年一口一聲岐哥哥叫得多熱情啊,幾年不見就生分成這樣了。
你知道她叫我什麼,周!先!生!”周岐誇張地捂著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長指敲擊著桌麵,他點了點頭:“也沒叫錯。”
確實,她叫自己沈醫生沒錯。這麼些年過去,前塵往事早如雲煙散儘了,生分是自然的。
不怪她。
關上房門的第一時間,陳泱就扔下手裡提溜著的高跟鞋,迫不及待地將自己從緊身禮裙的束縛中解脫出來。
長裙順著白皙瑩潤的肌膚滑落,軟軟地堆在地上。
她踮著腳尖從錦緞華服裡跨出,取下掛在衣櫥裡的埃及棉浴袍披上,在腰間鬆鬆地係了個結。
一邊緩步走進房內,一邊鬆開半紮的發髻,手指插進發絲,輕輕揉著頭皮。
卸下華麗的殼子,她推開弧形窗,探身向外,長舒一口氣。
從房間的窗台斜下方望去,正好能看到宴會廳的露台。柔和的光影流動變幻,人聲夾雜著音樂聲隱約可聞。
陳泱下巴支在手臂上,倚著窗台看了會兒外麵,心裡竟奇異地感覺放鬆。
第一次,她中途離場不是為了去趕下個通告,也是第一次,她站在浮華之外,像個安靜的局外人。
靜靜地享受了會兒這片刻的安寧,她伸手關上窗,正準備去泡個澡,房間的座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