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學期,她在唐婉清的介紹下認識了當時和她同級,但在另外一所學校學醫的宋天宇,他當時還沒那麼愛玩,偶爾還會學習。孟瑾有一次不知因為什麼去學校找他,他穿著白大褂,三兩步從實驗室跑出來,抬頭的時候正好迎上晚霞的光,一刹那,他整個人突然變得很高,很帥,側臉輪廓有一點像聞見。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才很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睫,反應過來時,大顆大顆的淚珠兒已經滑到了臉頰,宋天宇不明白情況,問她怎麼了。
孟瑾抬頭看著異國他鄉漫天的餘暉,看著西邊即將沉底的落日,人來人往的大學校園,和那恍恍惚惚陌生又熟悉的側臉,在那一瞬間,她忽然想,她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據說要去學醫的聞見呢?
她為什麼沒有在最好的年紀伸手抱抱他?
他穿白大褂的模樣應該很帥吧?
想著,又不太舒服地清了清嗓子,孟瑾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宋天宇不知何時把她攬進了懷裡,他抱著她,很溫柔地說:“你怎麼了?能跟我說說嗎?或者不說也行,隻要你不哭就好啦。”
孟瑾不知道宋天宇知不知道她把他當成了彆人,她隻說:“抱緊我,彆再放開了。”
宋天宇低頭笑了一聲,說:“好,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孟瑾搖搖頭,並不說話。
因為她知道,他不適他。
這個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經曆無數的生離死彆,愛與被愛,重逢與相遇,擁抱和接吻,多少真心被無情的踐踏,多少自尊和尊嚴被踩碎又重組,世界那麼巨大,人類這樣渺小,到底要經曆多少蛻變與成長,錯過多少晚霞與時光才能抱到自己想抱的那個懷抱?
也許錯過本就是人生常態,她隻要不回頭,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可是想念不會騙人。
在那一瞬間,她就是很想那個人。
很想問他一句,他為什麼沒有像彆人一樣,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留在他身邊,永遠不撒手。
可是宋天宇也沒有抱她很久,他後來也去找了彆人。
她並不是誰的唯一,她隻是她自己,她不愛彆人,彆人自然也不愛她,不會把她當成此生摯愛。
其實很公平,孟瑾想。
她又沒有為彆人付出過真心,彆人也不用為她付出什麼。她現在有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還算拿得出手的學曆,哪怕自己的工作室開不下去,也能憑一技之長去給彆人打工。
反正不管有沒有人跟她一起,她都能養活自己。
她身邊還有那麼多不確定的事,就連陳朵朵作為她的朋友,都差點被人害的出了事。
彆說是各方麵情況都更為複雜,且真心喜歡她的聞見了,要是哪天她真出了事,聞見作為她的丈夫,肯定也會被連累的。
看來她要準備搬出去住了。
孟瑾抬手抹了一把不知何時滑落臉頰的淚水,慢慢平複了一下心裡的波瀾,卻還是莫名堵得慌。
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從剛剛和聞見說完話,她的身體就一直在抖,很輕,很細微的舉動,但她還是感覺到了。
孟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