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改,孟瑾低睫將目光落到他微微發紅的手腕上,開口又問:“那你手臂上的傷,是他叫人打你了嗎?”
搖搖頭,聞見將外衣袖口往下一扯,擋住她的目光:“才沒有。”
“那是怎麼回事?明明就不是你自己弄的。”孟瑾繼續追問。
“沒有,這個真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沒再給她發現新問題的機會,聞見邁步往前,他記得段飛家住得離這兒不遠,孟瑾不想采納他剛剛報警的提議,那現在就隻能先去段飛家看看有沒有陳朵朵的線索了。
雖然沒再溝通什麼,但倆人還是很有默契地一同往段飛家的方向走,孟瑾腦中繼續複盤整件事情的大致脈絡。
這時,她的眼角忽然不自覺狂跳起來,抬頭看一眼被烏雲遮蓋的天,四下都是黑壓壓一片,刺骨的冷風夾著大片的雪呼呼呼地一直往下落,就像天上開了一條口子,有源源不斷的風雪落到人間。
像她這些天被迫經曆的種種光怪陸離,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結束的儘頭一樣。
猜的沒錯,段飛早已人去樓空,聽對門的鄰居阿姨說,他已經有三四天沒回來過了。
站在旁邊的聞見側目與她對視一眼,掏出手機再打,段飛的電話已經是空號了。
……
午飯後,天上難得出了太陽,暖烘烘地透過窗戶照在人身上很舒服。
陳朵朵懶懶地從自己的小寫字台上爬起身,抬手遮著刺目的光,眯眼看了一會外麵的天,隔壁傳來母親與繼父不算小聲的爭執,絮絮叨叨地,聽著讓人有些煩。
“都28了,早就不小了,你還想養她到多大?”繼父狠狠拍了幾下桌子說。
“那是我女兒,我愛養多久就養多久,養一輩子也和你沒關係,又沒花你們老趙家的錢!”母親一把甩了手裡的盤子,不甘示弱。
“好,好好,就算你有錢,你養得起,那街訪鄰居說的那些話你聽不到嗎?那麼大的姑娘了整天不是往外跑,就是在家裡窩著,對象不找,婚也不結,知道的啊說她心高,不願將就,要找個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繼父的把她怎麼著了呢!”
“那又怎麼了?彆人的嘴長在彆人身上,你管他說什麼,”母親說:“你三個孩子有房有車,又都是本地戶口,想回來說句話就回來了。可是朵朵不一樣啊,她戶口在她爸爸那,遠在安城不說,那邊還有那個段飛一直糾纏著,他雖說是個開小公司的,但那孩子為人又不靠譜,性格又不好,讓朵朵過去找他們,你說我能放心嗎?”
繼父有些不耐煩,拍著桌子繼續說:“有什麼不放心,有什麼不放心的?我看你就是得了你父母老家的拆遷補償,待在家裡不上班,閒出來的!那是她親爸,那是她親男朋友,怎麼著也比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繼父強吧?再說,人家姑娘嫁出去,好歹也能收回來好幾萬的彩/禮呢!你這可倒好,光養不嫁,像什麼樣子嘛……”
母親氣得不行,直接從廚房裡走出來要跟他理論,恰在此時,陳朵朵也一手拉著一個行李箱,從自己屋裡出來了:“爸,媽,你們大中午不睡覺,在這兒吵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