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教授,”孟瑾想著有些好奇,便抬頭笑一下,問:“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想當醫生嗎?怎麼後來又留校了?”
聞見沒有立刻說,而是有些奇怪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孟瑾怎麼給他取了這麼多外號,感覺每次叫的都不一樣。
接著才又平靜說:“你呢?”
“我,什麼?”孟瑾沒聽明白。
“就是你怎麼想起約他……”聞見語速慢吞吞道。
那麼淡定,還以為你不在意呢,不過話說回來……聞見為什麼要在意?
孟瑾有些不明白自己方才拿宋天宇激他這行為,眨了眨眼睛,把胳膊遞過去給他上藥,沒再說了。
她沒再說,聞見也不會追問什麼。周遭一瞬變得很靜,除了兩人淺淺的呼吸,就隻有棉簽偶爾碰到藥瓶的細碎聲響。但卻沒什麼尷尬的感覺,也沒有什麼不自在。
聞見上藥的動作仔細小心,一般不會弄疼她,隻有棉簽觸到傷口的時候,孟瑾才會捏著衣角微微皺一下眉,聞見看到,手上動作就會下意識更輕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孟瑾才從他手裡接過工具,一邊幫他手腕消毒,一邊聲音低低地說:“剛剛在房間跟你說話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麵。”
聞見抬頭看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方才腦中的畫麵不是做夢,而是仿佛身臨其境般的,是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幻想?
孟瑾不知道怎麼說,但所有的細枝末節她還記得,孟瑾一邊垂眸幫他處理傷口,一邊用著不算輕快的語氣把自己“看”到的畫麵說給他聽。
聞見聽完也默了一會,似是在自己消化著什麼情緒。
約莫五六秒的樣子,他抬頭看來,主動打破沉默說:“我那會不是說我有一個想法嗎,是昨天我的導師張教授說的,現在聽完你說的這個故事我倒是突然有點相信他說的那個傳說了。”
孟瑾聞言瞳孔微微一縮,抬頭看著他問:“是……什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隱隱地覺得自己頻繁光顧的夢境,腦中不受控地幻想,還有這些天身邊發生的各種怪事,包括聞見那所謂導師的突然回國,所有的事情仿佛冥冥之中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詭異牽扯——
就好像……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有人在背後蓄意安排,而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就像無意間進入了某種提前設定好關卡的遊戲程序,事情的走向,包括要做的每個決定都是暗中的那雙手在引導、控製著她。
不過這都是孟瑾自己的猜測,畢竟她也沒有什麼證據,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或者,這些種種不過是她最近腦神經衰弱,出現了什麼異想,或是幻覺都說不準。
抿了抿唇,孟瑾收回思緒,開始認真聽聞見說的張教授的那個傳說。
“導師說,多年前他有一次和幾個朋友去貴州山裡采風,那時候國內通信設備還遠沒有現在這麼發達,更彆說是落後的西南農村地區,”聞見看她回了神,便回憶著張教授昨天給他講的那個傳說,語速不快道:“當時他們去的不巧,進山的那天恰好趕上夏季雷雨多發的強對流天氣,山體滑坡泥石流,加大雨封山又停了電,張教授幾個人沒地方去,當地幾家旅店也都人滿為患,不願意接客了,他們實在沒辦法,就借住在了一位獨居苗族老人家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