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對方也曾淋過同一場大雨,檢過同一片梧桐;隻可惜純粹的愛是“天賦物”,她沒有,也學不會。
來人肩寬個高,五官英俊,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澀稚氣,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眉眼下,一股穩穩的書卷氣息。
夜風徐徐刮過,帶來他身上清爽好聞的洗衣液味道。
孟瑾眨了眨眼睛,將眼前人與記憶深處的少年漸漸重合,是了,他是她高三時的班長——叫聞見。
名字和他人一樣,都帶著一股穩穩的書卷氣。
空氣靜謐半晌。
孟瑾朝他點點頭,不失禮數地扯了個假笑:“班長?”
“是,好久不見。”聞見語氣淡淡的,也笑了。
接著又問:“回來探親?”
……
孟瑾坐上他的副駕,隨意交換著這些年各自的經曆;她同他說了要留在安城發展的事情,還有近在咫尺的,與宋天宇的婚事。聞見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儘管他現是安城大學最年輕的曆史係副教授,工作穩定,有房有車,但家裡還是不停催著他相親。
先是每天下班去咖啡廳見各種女孩子,見他依舊獨來獨往,沒有談戀愛的意思,他媽媽又托人四處打聽,給他介紹了幾個有意向的男生。
似乎在老一輩的觀念裡,人不結婚就是不完整的。
目光不經掃過身旁男人冷淡的眉眼,聞見側目看向窗外,眉頭微皺,看著情緒不高的樣子。
她淡淡收回眼,憑借著依稀記憶,拚湊起兩人為數不多的相處場景。
孟瑾是高三從理科班轉去聞見他們班的,她本就不擅與人接觸,班裡的集體活動也少有參加。
為了避免被班主任退回理科班,她不得不於老師派來的班長聞見保持表麵友誼。
背書、吃飯,在晚風徐徐的校園角落做筆記,明明都穿著學校統一配發的校服,她卻能在人群裡一眼認出聞見的背影。
他的身材齊長,五官自帶冷感,雖然兩人都是不愛說話的性格,但神奇的是,她在高三文科班差不多一年的時光裡,隻要一抬頭,幾乎都能看到聞見不遠不近的身影。
有時是跟著她,有時則在前麵一段等她。
雖然聞見從不曾明說,但孟瑾知道,高中時,他是有些喜歡她的。
隻是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也沒有接受愛的天賦。
年少的記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畫麵斷斷續續,不太清晰。
但她記得,聞見在高三百日誓師大會那個雨夜,清清楚楚跟她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你回頭,我就在原地。”
孟瑾沒想到時隔這麼久,她還記得那個大雨滂沱的夜,少年垂著頭,寂寥又落寞地獨自離開的背影。
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也談不上誰負了誰的心。孟瑾半晌回神,打了聲招呼,準備下去了。
“謝謝班長送我回來,我先下去了,改天請你吃飯。”
聞見猝然扭臉,冷淡眼眸一瞬不移地盯著她:“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不跟彆人結婚?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話說一半,卻還是咽回去。
孟瑾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明所以“唔”了聲:“班長想說什麼。”
時隔多年,她還是這樣坦蕩又乾脆。
困在迷局裡的人是他,這麼多年不願放手的人是他,沒有勇氣說出心事的人……還是他。
因為他是躲在角落地偷窺者,偷窺者永遠做不到上位者的坦蕩。
聞見擺手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隨意瞥見她手上把玩著一個打火機,銀灰色,方形,是個挺老的款式。將要收回眼,卻見暗紅火苗忽地彈出,照出她骨節分明的手,無名指上還戴著一隻與她周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