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 / 2)

但她記得,班長聞見給她寫了,一串電話號碼,後麵冷冰冰一句:有事說話,隨叫隨到。

字如其人,一樣的冷漠無趣。孟瑾想。

約莫過了半分鐘,電話那頭的唐婉清才回過神,她抬手按住突突亂跳的太陽穴,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你要毀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跟天宇你們都這麼久了,你現在突然要跟彆人結婚,你讓我怎麼跟你爸爸交代,怎麼跟宋家人交代?!”

孟瑾轉回視線,口吻依然平靜:“我從來都不喜歡宋天宇,是你非讓我跟他處對象的。”

她全程沒有一句為公司,為家裡考慮的話,唐婉清氣絕,直接吼道:“什麼叫喜歡?喜歡能當飯吃嗎?家裡和公司怎麼辦,你都不管了?”

“家是你跟黃錢的,公司也是,”孟瑾說:“他不是我爸爸,你們也從沒把我當過家人,否則黃錢不是還有兩個女兒麼,他怎麼不讓她們去跟宋家聯姻?”

是的,孟瑾不是黃家的正牌千金,黃錢是她十八歲去意大利上學跟著唐婉清認識的,她的繼父。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暴躁,孟瑾不想多說,打了聲招呼將電話掛斷。

屋裡重歸寂靜,但她已經沒了修陶碗的心情,孟瑾放下手裡的工具,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手機亮了一下,她擦著頭發點開微信,是唐婉清哭哭啼啼發來的語音,大致意思是:

如果孟瑾執意要毀婚,就是要跟她斷絕母女關係,而眼下這房子,是孟瑾的親生父親生前留給唐婉清的,孟瑾沒有資格再住在這兒。

孟瑾捏著手機呆愣片刻,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然後她拿出提前備好的兩個大行李箱,將自己的東西一樣樣塞進去。

……

吱——

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街頭,出租車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順著擋風玻璃,他看到一個個子很高,手裡夾著煙,穿一身米白色毛呢大衣的女孩子獨自站在路邊,腳邊放著兩個行李箱。

司機抬頭環顧一眼四周的獨棟小彆墅,也不知道這女孩子是從哪來的。腦海裡飛速閃過好幾則“女子遠嫁被家暴””深夜無家可歸”“狼狽露宿街頭”的熱搜詞條,麵上不顯,探頭試著問:“您好,是您叫的車嗎?”

外頭的孟瑾回神點頭,將行李塞進後備箱,坐進車裡點了根煙。打火機的火苗因關車門的風竄動了一下,刹那照出一張驚為天人的絕美麵龐。

前頭的中年司機眼裡寒光一閃,他透過後視鏡打量她:“小姑娘這麼晚咋一個人出門?”

接著又說:“你們這兒住的都是有錢人,網約車基本沒人打,我都很少來這邊的,今天倒是稀奇了。”

一路都在打聽孟瑾家裡的事,不知道人還以為這司機是來跟她相親的。

孟瑾偏頭看著車窗,沒搭腔。手裡的煙很快燃到一半,她把車窗開了一條縫,讓帶著雨絲的冷風灌進來。

孟瑾很小就會抽煙,具體什麼時候會的她不記得了。唯一記著的,是她爸爸孟強東也是個出租車司機,也很喜歡抽煙。

後來,家裡房子拆遷換了一套獨棟小彆墅,他卻在孟瑾高二那年,也是這樣一個淅淅瀝瀝的雨夜,為救一個被醉鬼欺負的高中生,被那些人用鐵鏈子活活勒死了。

孟瑾也是從那天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用她媽媽唐婉清的話說,孟瑾是個很冷血的人。她從小就不愛交朋友,跟家人、老師,同學的關係也都是尊重而疏離的。因為孟瑾覺得人際交往是一件很麻煩且沒有意義的事情,隻要有一點做的不好,或者沒有達到對方預想的結果,那麼之前的所有都會在一瞬間化為泡影。

所以就連父親的意外離世,孟瑾也沒有感覺到很痛苦的情緒。

她是難過的,但還沒有痛苦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孟瑾想報警讓警察處理父親的案子,可唐婉清卻以“她上學要用很多錢”這種極為牽強的說辭,瞞著孟瑾,與那些人達成了私下和解。

爸爸的葬禮上,唐婉清哭得像個淚人,仿佛整個世界都塌了。孟瑾沒有哭,她靜靜看著她,父母是傳統意義上的包辦婚姻,結婚十幾年一直平平淡淡過日子,她從不知道,唐婉清與父親的感情竟然這麼深。

也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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