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了什麼不好的嗎?
“彆理他,”玉流拂開謝遙知的手,“我騎你的馬,那你呢?”
“我可以走路回去。”敏郎說得快,完全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確定?”這兒離太守府可有段腳程。
“你確定?”謝遙知終於聽清了敏郎的話,非常讚同,“那就這樣。”
“嗯,”敏郎這聲是回應玉流的,“大人要緊。”
玉流遂看向他的馬:“你的馬聽話嗎?”
“聽話的。”
“讓它過來。”
敏郎引著黑馬走到玉流身前,他站在玉流身邊。玉流捋著它乾淨柔順的馬鬃。馬兒一般,能養成這樣,養馬的人用了點心思。
後方的謝遙知瞅著這郎才女貌的一對,越發不滿。生生站進去,借著身形的阻擋拿胳膊推開礙眼的人。
敏郎被推得一趔趄,穩住後隻聽見謝遙知說:“他想走就走唄,難道你還想強迫他不成?”
“你說得對,”玉流難得認可了謝遙知一次,翻身上馬,抓緊韁繩,“我們走。”
玉流和謝遙知策馬奔走在山道中,她的馬在前麵引路,不多時便快出了這座山。眼見崇州城整片的屋舍就在腳下,玉流卻勒轉掉頭:“你先回去。”
看她毫不猶豫地折返,都不用猜她要去做什麼。
謝遙知氣得踢了一腳馬腹,咬著指甲陰暗地盯著玉流遠去的背影。
該死的,他一定要把那個礙事小郎君的底細完完整整地揪出來。
山路上,敏郎起先是努力跑了一陣的,可人怎麼比得上馬的速度?他跑得額頭汗濕,氣喘籲籲,累得不行。隻能放棄,慢慢走著。
頭頂的日光耀眼,長出山壁的樹枝將山道分成明暗的兩條,有些熱了,他往裡走了些,沿著樹蔭的地方,撫摸著腰間冷柔的山茶。
豔紅的山茶,從她指尖落下,置於他的耳邊,的確就像夢一樣。
所以,折斷的花,如何才能長久地留下來?
好像不能。
那送花的人呢?
她會願意留下嗎?
大概是不願的,敏郎失落地垂下頭。
忽的,輕快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敏郎下意識以為自己幻聽了。直到熟悉的黑蹄停在眼前,熟悉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坐上來。”
看他沒反應,玉流拍拍身後的位置,又說了一遍:“上來。”
以為自己被拋棄的小狗懵懵地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大人怎麼回來了?”
“我踢了你一腳,又騎了你的馬,再讓你走路回去的話,是我過分了。”畢竟他明麵上是太守府的人,若隻有她自己回去,保不準柳吾善不會問東問西。
“不、不會過分。”敏郎否認了她的話,卻又順著她的話摸向先前被踹到的部位。在腰側,越摸越麻。
敏郎羞赧地躲開她的視線:“真的要一起嗎?”
玉流盯著他,好像那些新進的外侯官被她訓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她有這麼嚇人嗎,至於這麼害怕嗎?
她俯身,耐心道:“小郎君,或許你不知道,我給的機會,從不會有第二次。”
“啊,好,好的。”似乎是聽出了玉流不是在捉弄他,敏郎紅著臉,飛快地撲了上去,然後手忙腳亂地轉身,坐得端端正正。
“大人,我好了。”
眼前是一片藍黑上的後頸,玉流默了一瞬,點點敏郎寬厚的背:“你坐前頭,我坐哪兒?”
敏郎被點得一機靈,說話越來越輕:“大人不是坐後麵……嗎?”
“那我把韁繩給你?”
“呃……好?不、不好。”敏郎揣摩著玉流的臉色變化,立刻否決。
玉流卷了卷韁繩:“那你還不下來。你個子比我高,我坐後麵能看見什麼?想讓我把你帶進溝裡嗎?”
“啊,哦。”敏郎想起了玉流拍的地方,的確是在她身後,這才意識到自己會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