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側眸輕飄飄睨一眼白底燙滿粉色碎花的保溫桶,沈一渺心裡沒來由地鑽出一絲怪異的暖流。
說起來隻是一個外形樸素的保溫桶,卻是她自小到大第一次收到,以往都隻能做其他同學的旁觀者,默默羨慕。
其實她自來生活優越,不論是沈明嶼,還是親媽,都很愛護她,但親自給她送一頓飯的事從未做過。沒離婚前,媽媽的心思更多放在挽回爸爸上麵,對她難免疏忽,爸爸忙得無暇顧及這樣的小事,離婚後,媽媽身體垮掉,更無心裡操持這些。
對此,她其實也不大在意。
“渺姐,這個怎麼處理?”施雨菲推了推保溫桶,故作輕鬆地問,“你家廚師的手藝怎麼樣?”
她和沈一渺雖然小學就同一所,但直到初中一個班級坐了同桌才熟識起來,因而沈家市區彆墅她還從未踏足過。
沈一渺頓了頓,才無所謂般道:“丟掉。”
“總要知道裡麵裝了什麼吧。”施雨菲邊說邊打開保溫桶,一股霸道的濃鬱香氣隨著熱氣奔湧而出,她不知覺咽了口口水。
隻見保溫桶內盛滿魚片粥,白淨削薄的魚片滾在軟爛的米粒中,而粥麵上更是飄出一層薄薄的米油,米油上還點了一些細碎喜人的蔥花。
施雨菲馬不停蹄拾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渺姐,你家廚師的手藝也太太太讚了吧!”
爽滑鮮香的魚片入口即散,搭配軟糯香甜的米粒,令人口齒生津,胃口大開。
飛速地再吃兩口,施雨菲才停下,哀求道:“渺姐這粥太好吃了,丟掉多可惜,犒勞犒勞我飽受折磨的舌頭吧,早上吃了我媽做的黑暗料理,到現在舌頭都是麻的。”
這粥的味道確實香得妖異,沈一渺臉上先閃一抹迷惑之色,喉結上下滑動,故意冷淡道:“隨便。”
“有事小妹服其勞,渺姐放心,我一定替你消滅得乾乾淨淨。”
沈一渺:“……”是她太餓了,還是家裡換廚師了?味確實更香。可她要臉,實在說不出嘗一口的話。
忍著回家再試吧……
施雨菲如蒙特赦,放下勺子,埋頭苦吃起來,那亮晶晶的雙眼,和不自知上翹的唇線,勾起沈一渺愈發洶湧的唾液。
可她的話剛撂下,實在拉不下臉去嘗,而這香味又實在惱人,再坐一會,口水就要止不住了。她騰地站起來,丟下一句“去廁所”就疾步出了教室,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一樣。
站到走廊窗口深吸一口氣,呼,空氣都清新了。
沈一渺緩過來,怒火重新蹭地上升,再次怪起阮輕輕多事,害自己一次次狼狽。
自己的好歹與她有何相乾?她們一點都不熟,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陌路不好嗎?自己親媽都沒做過的事情,她憑什麼來做?以為自己會感激麼?那也太小瞧人了,一點小恩小惠就想籠絡自己?笑話!
隨即,她掏出手機撥給沈明嶼。
沈明嶼正站在落地窗前遠目眺望,私人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竟然是沈一渺打來的。
沈一渺主動撥他電話的次數鳳毛麟角。
李助理工作一向高效,一渺推人事件的始末已了解清楚,結果出人意料又在預想之中,至於處置方式,他剛才已給出指示,一渺需要成長了。
攏回心神,接通。
“你讓那女人彆再來我學校!”話落,“啪”的一聲電話掛斷。
沈明嶼目光低垂,手指波動手機似在把玩,以他的敏銳,自是即刻反應過來沈一渺口中的“那個女人”是指阮輕輕,她今天又去一渺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