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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驚鴻雨 隨邇 808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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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南慶與北齊開戰。

南慶本就是強國,再加之民心所向,所以這一仗打得那就一個勢如破竹,不到一月,就占領了敵國的一州之地。

我啟程回澹州時,就聽聞北齊求和的使者已在路上,其中,還有北齊的文壇大家莊墨韓。

但這些我暫時都沒什麼精力去關注。

因為在回澹州的途中,我生病了。

許是剛入秋不久,正值換季,天氣轉涼。

又加之途中舟車勞頓,天氣乾燥,我便不幸染上了風寒。

這次出行我們本就輕裝簡從,除了必要的車夫和幾名隨從外,帶的人實在不多,我更是連個丫鬟都沒帶在身邊。

所以當我在顛簸的馬車裡哼哼唧唧了一路後,南衣也被我折騰得沒法子了。

而車夫告訴我們,如果改變方向往西趕上一天路,會有一座村子,我們可以去那裡稍作歇息。

我本來不打算去的,隻想忍一忍快點回澹州,可是南衣卻在思慮半響後示意車夫往那邊走,想來是打算耽誤些行程先治好我的病。

對此,我突然就覺得有些喪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許是苦病真的很擅長擊潰心誌,我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好沒用好沒用,回個家還要因為生病延誤時間,叫南衣照顧我。

我這麼想時,眼簾中的車棚頂在輕輕地晃。

我躺在馬車裡,感受著顛簸,昏昏沉沉間,便見簾外的日光在悠悠地晃蕩。

須臾間,幾縷清逸的青絲飄進眼簾。

陽光鼓動,流蘇蕩漾,南衣一身天水之青的衣袍在我身邊隱隱約約。

我沒忍住問他,外邊的景色怎麼樣。

他說葉子都紅了,但還沒落光。

我一聽就給笑了,半睡半醒中,隻覺秋日的陽光好似亮的炙熱,葉子紅得刺目。

但某一瞬,南衣突然一凜,伴隨著外邊車夫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呼。

我被嚇了一跳,當即精神了些,睜開眼時南衣已經先一步撩開簾子觀察外麵的情況了。

陰翳中,我被乍現的陽光刺得眯了眯眼,但在那眩目的光亮中,我還是於滿目金紅的林間瞅到一個隨從從馬上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擊倒他的是一支冷箭,一時間,馬蹄嘶鳴,驚叫響起。

我們遇襲了!

我立馬反應過來。

這一刻,我和南衣默契地對視一眼,我猛地坐起來,將馬車裡放的弓和箭筒拿上。

與此同時,周圍傳來了此起彼伏的人聲,喧囂起來的罵聲與雜亂的腳步聲倏然而至,我一看,竟是一群揮刀舞槍的山匪。

這還是好的,南衣很快就能解決,麻煩的是遠處有好幾個放箭的,從身手來看,那可不是普通的山匪,我帶的隨從沒兩三下就都被放倒了。

南衣這位混過江湖的大俠反應比我上道多了,他跨前一步,一個伸手就將外邊手無寸鐵驚慌失措的車夫拽了進來,然後自己鑽了出去,提起馬韁就打算跑。

可是,拉車的馬匹在須臾間又被射中了。

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嘶鳴,馬兒棕色鬃毛濺上血,仰頭騷動起來。

一時間,馬車也隨著那匹受傷的馬晃動。

馬匹拉著馬車衝了出去,期間,還撞上了好幾個包圍上來的強盜。

南衣不得不揮刀切斷韁繩,隨即將那群操著大刀蜂擁而上的山匪都踹開。

隻見刀影一閃,那些山匪手中的刀都應聲落地,有些還抓著血流不止的手臂疼得在地上打滾,慘叫不斷,聽得人心悸。

一時間,馬的嘶鳴與人聲的慘叫相繼在靜謐的山林裡響起。

枯林地上,斷裂的刀散亂滿地,還躺著橫七豎八哀嚎呻|吟的男人,好幾匹脫疆的馬亂躥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深處。

南衣將那些山匪打得落花流水,可是奇怪的是,縱然如此,他們還不要命似的湧上來亂砍一番,南衣還要時不時應付幾支射向我們的冷箭。

我便想放棄馬車,帶著馬夫和南衣騎馬跑路,不多糾纏。

可我正想出去時,身旁的車夫突然奮起,竟拿手死死地繳住了我的脖頸。

他說:“朝陽小姐,對不住了。”

我驚得瞪圓了眼,用儘力氣掙紮起來。

這馬夫跟著我家也有幾年了,平日裡待他不薄,如今竟然要害我?!

可這副染了風寒的身子本就體虛,現在又被扼住了喉嚨,我想叫南衣,卻喊不出來。

車外刀聲赫然,車內卻死寂一片。

我亂踢亂蹬,卻覺意識越來越暗。

死亡的恐懼支配了我的四肢百骸,我顫著身,淚水在乾澀的眼眶裡打轉,想要呼喊一個名字求救。

起初是南衣,然後是爹爹和爺爺,再然後呢,就是李承澤和李弘成。

他們是我這十幾年來的一切。

可是,奇怪的是,最後湧上心頭的名字竟是範閒。

這一瞬,我望向車篷,見日光從罅隙間灑下來,亮得晃眼,叫我恍惚。

掙紮間,我衣襟裡的一把匕首滑了出來。

那赫然是聖上當初賜予我的那把,情急之下,我費勁握住它,將其拔出,朝車夫扼住我喉嚨的手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一聲,利刃刺入血肉,鮮血濺出。

車夫吃痛一聲瞬間放開了我,我趁機大叫一聲南衣後就趕忙鑽出車外。

車夫本還想撲上來,但南衣的一條腿踹進來,一瞬間就把他給踹暈了。

同一時間,南衣的臉冷得好像結了一層霜。

而我攥著那把染血的匕首和刀鞘,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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