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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驚鴻雨 隨邇 7172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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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去完醉仙居後,範閒那事我爹也知道了,他還從我爺爺的書信中得知我先前在澹州與範閒結識,於是那幾天沒少叮囑我以後不準與他來往。

我悶悶應下,時不時就去瞄一眼南衣,試圖知道他的想法。

南衣對此倒沒什麼反應,如同往常,隻知道沉默地護著我闖南走北。

但我卻因此從他那裡獲得了幾分安心感。

於是,我有段時間刻意沒去想範閒的事了。

一是想了也改變不了啥,二是想多了隻能給自己平添鬱悶與擔憂。

但有時候吧,你越不去想,人還真就一直找上門來。

不過這人不是範閒,而是他的妹妹,範若若。

這天我領著南衣去茶肆聽人說書。

為了不惹人注目或被人說嫌話,我還特地包了二樓的一間小台閣,就坐在欄前邊嗑瓜子邊聽樓下的說書先生講得唾沫橫飛。

說書先生講的是薔薇皇帝與薔薇公主的故事。

傳說中,薔薇皇帝是一代開國明君,他是世間數一數二的英雄,而薔薇公主豔絕四方,與薔薇皇帝一起長大,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薔薇公主一生最大心願是看到薔薇皇帝能登上皇位。

可是有一年,在薔薇公主快要死的時候,薔薇皇帝被擋在陽關之外,而薔薇公主被關在陽關之內,為此,他不顧生死攻打陽關,最後薔薇皇帝站在了陽關城頭,城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他最終當上了皇帝,但是薔薇公主卻再也看不到了。【注】

故事正講到精彩處的時候,小二突然跑進來悄聲告訴我外邊有人找。

我正聽到興頭上,被打斷難免不高興,可是小二說找的人有些來頭,我就轉頭一看——見那站在外邊的人明眸皓齒,一頭柔軟的長發和淺色的衣裙襯得其主人美不勝收,可不就是戶部尚書的千金範若若嗎?

要說京都的世家官宦子女,就算不深交,但總是認識一二的,更何況是人稱“京都第一才女”的範家小姐呢。

注意到我在看她,站在台閣外的美人兒便透過鏤空的壁柩對我溫婉一笑,還出聲來喚我:“顧姐姐。”

這聲“姐姐”叫得我骨頭一酥,感覺都甜到心坎裡了,我便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坐,一邊笑道:“範小姐,我與你一般年紀,又是同輩,你這聲姐姐我實在擔不起。”

誰知已然坐下的範若若傾身而來,隔著小方黑漆木桌就朝我彎著唇甜甜地笑:“那我可以叫你朝陽嗎?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若若。”

我一驚,杏目瞪圓,心想這範家的人都這麼自來熟嗎?

可是細想一下,在這之前範若若與我基本沒有交集,我不學無術,性情歡脫,人家飽讀詩書,才氣無雙,我們的差距就是這麼大,所以平日裡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

今天她突然來結識我,我猜是與範閒有關。

但我沒多大把握,因為她是範家嫡女,範大人明媒正娶的正室的大女兒,若要說她與範閒關係多好,那還真叫人不太敢相信。

可除此還外,好像也沒彆的原因了。

思及此,我也不急著問她來者何意,反倒將目光落在她身後站著的一個少年身上:“這位是?”

範若若抬頭看了那位少年一眼:“這是家弟,範思轍。”

隻見範府的二少爺一張圓圓軟軟的臉蛋,連束起的發絲都帶著一絲淩亂,身形還未完全拔高的少年像個半大的孩子一樣,偏頭來扯著有些憨的笑容朝我打招呼:“你好。”

然後他微微彎下腰,湊到範若若耳邊,小心翼翼地開口:“姐,沒椅子坐了……”

我聽到他這話,看了周圍一眼,這才發現這小台閣上隻繞桌配了三張椅子,一張我坐了,一張範若若坐了,最後一張則是南衣在。

範思轍自然不會打我和範若若的主意,所以他的目光一直在南衣身上繞,可南衣視若無睹,我也不想讓南衣受委屈。

但是人家畢竟是範家的二少爺,我總不能拂了人家臉麵,於是我招來小二,想讓他去拿多一張椅子來,可是範若若卻輕柔一笑:“不用,讓他站會,本來就是我們突然過來的,希望朝陽你不介意才是。”

聞言,小圓臉的小少爺瞪圓眼睛,表情和語氣既幽怨又鬱悶:“姐?”

但範若若沒有理他。

人家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介意不起來了。

但最終我還是招來小二多加了一張椅子。

因為那小少年看著怪委屈的,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嘴扁得像小鴨子似的,還怪可愛的。

等到範思轍坐下了,樓下的故事正好講到尾聲:“隻見遠處天光破舊,城下血流千裡,那戰得一身是血的薔薇皇帝曆經千難萬險終於走上了陽關的城門,將被鮮血染紅的旗幟插在了城牆之上,獵獵風聲之中,軍旗恣意飄揚,象征著胤朝的統一,眼前是千秋萬業,大好山河,可是薔薇皇帝的身後,卻是那孤身一人、寂然死去的薔薇公主……”

當說書先生語氣悲慟地落下最後一個字時,我心中激動,竟雀躍地鼓起掌來:“好!這個結局太好了!”

聞言,樓下的人全都看上來,他們臉上猶帶愁色,一個個的拿眼睛瞪我,好像我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我在他們的目光中訕訕坐下,轉頭一看,範家姐弟也是一臉錯愕地來看我,對此,我眨了眨眼,笑意盈盈:“怎麼了?

這次反倒是範思轍先開了口,許是我方才沒讓南衣給他讓位憋了點氣,他這會說起話來完全不客氣了:“你覺得這個結局很好?你什麼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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