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戀的少年倚在牆邊,兩指間夾著根半燃的煙,眼尾微微上挑,說不出來的蕩。
他不說話,隻是懶懶散散地站在一旁,立馬就有甜膩膩的姑娘湊上去逗他說笑。
他仍舊是淡淡的,沒什麼多餘表情。
雲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股蠻力,噔噔噔衝上前推開礙眼的姑娘,一把湊到他麵前。
她仰著臉,走到他麵前後氣勢又頓消。
沒辦法,隻能朝他勾勾手指。
他那時候也是好脾氣,低著頭聽她說完,耐心十足。
雲星踮起腳,將自己的愛意咬著耳朵告訴他。
他聽了許久,盯著她半響沒說話。
後麵的事情雲星不願意再回憶,酒醒之後她羞惱不已,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南牆上。
即便多年後,雲星仍然記得男生當時冷漠的眼神。
以至於她酒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在日記本上寫了雄赳赳氣昂昂的宣言。
——再也不要喜歡他。
這張照片的帶來的記憶衝擊力實在太大了,雲星撲了撲臉上的熱氣,拉開抽屜,想要順手將它夾在日記本裡。
抽屜裡空空如也,她有些不相信地摸了摸。
可能被老人家當廢品丟了吧。
雲星收回手,不明白自己心裡那點失落從何而來。
她低頭的時候手機消息閃了一下,是夏成蹊給她發了條微信。
[夏成蹊]:你回淮城了嗎?
他這句話剛問,雲星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淮城不大,幾條巷子街坊鄰居住在一起,哪家有女初長成,哪家有子宜婚配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雲星和夏成蹊作為事業有成的大齡青年,是街坊鄰居的重點拉媒對象。
不用想,這家夥一定又是來找她求救的。
果然,下一秒——
[夏成蹊]:我媽讓我今晚和李嬸家女兒去雞鳴寺,我說我和你有約了。
[雲星]:OK,不過我晚上有個客人。
安德魯下午的時候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給雲星介紹了一個難得一見的拍攝客人。
雲星回來是休假的,她並不打算接任何單子。誰曾想電話那頭安德魯言辭鑿鑿。
“相信我,雲。他是一個極佳的客人,漂亮的臉蛋,絕佳的身材,我找不到比他更適合做主角的人。你的攝影展不是還缺幾幅作品,我想,他會是你的繆斯。”
沒有藝術家會拒絕一個被稱為繆斯的存在。
雲星想了想,欣然接受。
她的個人攝影展籌備多時,可是展會的中心位置,她總是覺得缺了些什麼。
據安德魯所言,那位客人會在傍晚五點站在那顆枝葉繁茂的桃樹下。
畢竟是回來度假,她手上並沒有帶什麼設備。安德魯興衝衝借給她一台迷你微單,幾乎是打著包票說,“放心吧,你用最簡單的設備就能拍出最好看的照片。”
他這樣賣關子,雲星反而被勾的有些好奇。
傍晚,雞鳴寺的人並不是很多。梧桐樹簌簌而響,稀稀疏疏的蟬鳴交織相應,勾勒出一副夏日畫卷。
入門時,修行的道士遞給她三炷香。
雲星拿著香站在蓮花形狀的香爐前有些怔然,又不是年少青春的時候,每走過一個寺廟,都要緊緊閉上眼睛悄悄許願單調如一的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