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失望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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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家不不遠處,城內的一處茶館二樓臨窗位置,楊亦書和剛從範家出來的張應對坐。
楊亦書見自己這位好友心意堅定,勸道:“我早同你說過,長公主與駙馬夫妻恩愛,無須擔心。你這般主動請纓來靈州,又是為何?”
張應輕抿一口茶,姿態自有幾分讀書人的風流:“長公主於我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的大恩。我再怎麼回報她,都不為過。”
他還嘴硬,楊亦書卻早就看穿他的性子:“你能回報她什麼?為她修好公主府便回長安去吧,長公主根本不需要你。你再不收斂,引得駙馬懷疑,反而會壞了他們夫妻感情。”
張應輕笑:“若僅僅因為我,駙馬便會懷疑長公主,那他們的感情也並非堅不可摧。”若是這樣對公主的信任不堅定的駙馬,不如舍了去。
自己會永遠忠於長公主,虔誠的信徒會永遠匍匐在神女腳下,乞求神女的垂憐,無論發生什麼都絕不會疑她半分。
“人家是聖人賜婚的夫妻,這輩子都不會分開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沒想要他們分開。我不求名分。”
楊亦書隻想將茶碗砸向他那剛吐出大逆不道之言的狗嘴,終於還是忍住,恨恨放下茶碗:“瘋了,你真是瘋了。”
楊亦書出身低微,能被選中成為皇家侍衛已是不易。後來,長公主定親,聖人要選侍衛賜給長公主,先選三百人,同時還要擇一人為侍衛長。
他想往上爬,拚了命也想抓住這個機會,可是不得其法。張應這個時候卻主動與他搭上錢,指導他得了聖人青眼。
他也奇怪張應為何要幫自己,但張應說二人是同鄉,在官場上理應相互照應,他也頗覺有理。
可後來,隨公主至靈州後,張應給他的信總是有意無意打探長公主的情況。在他質問後,張應直接攤牌是為了長公主才幫他做侍衛統領。
而在那麼多人中選中自己,也是因為二人是同鄉,容易信任。
楊亦書此時十分後悔,他隻覺再讓張應待在靈州絕不是好事。可張應奉命修建公主府,不待個兩三年是絕不會離開的。
他語氣嚴肅警告張應:“你收斂些,這裡可是靈州。若是引得長公主與駙馬有了嫌隙,駙馬震怒,沒人幫得了你。靈州這種氣候,你一個江南來的讀書人受不了病死,那也不稀奇。”
張應卻笑笑,滿不在意道:“駙馬還是個孩子,他能做什麼?”
他看向窗外範家的方向,眼裡帶著無可救藥的沉迷:“再說,若是真死在這裡,也是好事。我便可以長長久久侍候在長公主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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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風陣陣,又變了天。風卷起沙子,打得人生疼。
桓允舟卻絲毫不在乎這些疼痛,快馬回了軍營。
議事的營帳內,氣氛凝重。
“北鶡人真是賊心不死,竟然又犯我邊境。”
“胡人野蠻,不懂何為禮節?越對他們禮遇,他們越放肆。我看不如狠狠打一場!”
“桓將軍,我願為前鋒。”
群情激憤,對於北鶡,大家已不堪其擾。靈州並不與北鶡接壤,此次乃是接到了豐州的求援。
範巡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範希儀請願為前鋒,他本不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