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2 / 2)

“我當時的表情和你一樣!”趙女士哼笑一聲。“千禧年,我們隻在電視上見過同性戀,現實中見到,不誇張地說,直接驚掉一層雞皮疙瘩!”

“這個消息轟動了全公司,我們老板很為難啊···那個時候,不像當今社會,奇聞遍地走。同性戀太驚悚太小眾,不被大眾接受的東西就是病了,在正常人的意識裡是應該把他們送去矯正治療的!”

李佳:“我們查到他在四月離職,所以是你們老板把他給開除了?”

趙女士擺擺手:“老板畢竟是老板,格局和我們不同。他看在業績的份上,對兩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謝文離職···純是被逼走的!”

“謝文的戀人,就我們公司的那小帥哥,他是個有婦之夫啊!”

李佳“啊”了一聲。

“我當時的反應又和你一模一樣!”趙女士搖了搖頭,“人老婆,抱著兩歲的女兒,直接殺到謝文家裡去了!要找他老婆算賬!去了才知道,謝文住在單身公寓裡,壓根就沒有結婚!不放過啊,又兜兜轉轉找到了謝文父母家中,大鬨了一場!”

張克輝皺眉:“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趙女士點頭道:“那個女人簡直潑得沒邊了!跑我們公司來呼天搶地,一五一十地數落謝文和他父母啊!”

“她讓老板解雇謝文,不然就抱著孩子從公司樓上跳下去!”

“媽的,第一次見有人把哇哇哭的孩子單手拎出窗外的!我印象深刻的原因就在於此!五樓啊!就差那麼一點,”趙女士用手比劃著,“孩子就下去了!”

“天呐!瘋子!你們沒報警啊?”李佳驚呼。

“報了啊,警察就在現場調解呢!”趙女士麵露厭惡之色,“那潑婦衣衫不整的!就該派個女警過來,兩個男警察,隻用嘴叭叭地說,隔老遠了!”

張克輝:“謝文當時在場嗎?”

“沒有,他那兩天請假沒來上班。那潑婦的老公本來在的,老婆一來立刻開溜!”

李佳:“後來呢?孩子怎樣了?”

“我們老板跳出來答應了她啊,讓謝文自己走人,孩子才被救下來,潑婦也被手銬著帶回警局了。”

張克輝:“謝文是什麼時候到公司來的?”

“一周後,他在老板辦公室待了好一會兒,出來就開始辦離職手續。”

張克輝:“和謝文有關係的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

“我想想,叫什麼來著...林韜!就叫林韜!”

張克輝:“後來你見過謝文沒有?”

“怎麼沒有?設計圈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張克輝:“什麼時候、在哪裡見到的?”

“我記得···好像是兩三年之後吧,一個設計師高峰論壇會上見過他。神采飛揚的,和周圍人談笑風生,好像那些同性傳聞都成了不經之談。一打聽才知道,得,人都有孩子了!”

張克輝:“孩子的母親是誰?”

“沒聽說啊···我也納悶,不知哪個倒黴鬼上當受騙了!”

張克輝:“你見過他孩子沒有?”

“沒有,我跟他打招呼,人都不理我,怎麼見他孩子?”

張克輝:“貴司會保存十幾年前的員工人事檔案和客戶合作記錄嗎?”

趙女士不明所以:“會啊。怎麼了?”

張克輝伸手比劃了一下,李佳合上記錄本,從包裡拿出便箋紙,連同水筆一起遞給張克輝。

“趙女士,麻煩你將謝文在職期間接手的客戶名單以及林韜的人事檔案發送到這個電子郵箱裡。”

張克輝撕下便箋紙,微笑著推了過去:“趙女士,你聽明白了嗎?”

趙女士拿起便箋紙,不情不願地點頭。

“好的,趙女士,謝謝你的配合。”

雙方握手而彆。

***

回到車上,張克輝立刻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劉明,問你個事兒,謝文的母親是什麼時候投河自殺的?”

“2000年四月。”掛斷電話,張克輝幽幽地說。

李佳似乎剛從謝文的性取向事件中回過味來:“看來謝母是因為謝文這件事才投河自殺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謝文竟然是···”她一麵搖頭,一麵感歎。

張克輝淡淡道:“我們接觸過的大部分同性戀者都結了婚,並且有自己的小孩。”

“對啊!”李佳拍了下手,“林韜不就乾了騙婚生子的勾當!謝文這是什麼情況?”

“第一種可能,他良心未泯,是個好人。第二種可能,他沒有生育能力。”張克輝往嘴裡丟了顆薄荷糖。

“第一種可能排除!”李佳堅決地說道,“不走合法收養程序的人算不上好人!更何況他收養謝璞的目的並不純粹,四月事發,十月就找到孩子並確立了父子關係,這是赤裸裸的遮掩,明晃晃的欺騙!”

“從哪兒找到的孩子?”

“多半是窮苦人家。”

張克輝搖頭:“我不這樣認為。”

“有什麼說法?”

“直覺罷了。”

沉默了一會兒,李佳皺眉問:“謝母的自殺原因是什麼?難道是驟然得知了兒子的性取向?”

“可能性太小,謝文35歲沒有結婚,做母親的不可能毫不知情。”

“那就是被人羞辱了?林韜的老婆那麼混,少不得辱罵甚至動粗。”

張克輝讚同道:“很有可能,不過母親枉死,謝文有沒有報警呢?”

李佳滑動手機:“這種事是要立案的,我叫人查一下。”

十分鐘後。手機響起,李佳驚呼:“天呐!沒有!”

張克輝冷笑一聲:“謝文啊謝文,看來你的名譽真比什麼都重要!”

敷衍著解決了午飯,兩人又來到教育部門,調取了謝文的學籍信息。

慮及年歲與記憶之囿,張克輝決定以最高學曆——大學展開調查工作。

謝文畢業於本市的一所美術學院,通過學校的人事檔案,張克輝拿到了輔導員和宿舍室友的聯係方式。

輔導員的兒子接聽了電話,他說父親耄耋之年,對學生的印象已模糊不清,如今的身體狀況也不能支持陌生人來上門叨擾。

禮貌的拒絕。張克輝手握著名單,開始一一聯係謝文的同齡室友。

當年的六人宿舍,兩人的聯係方式已然失效,剩下的三人,都不願意接受警方的麵談提議。張克輝磨破了嘴皮,終於說動了其中一人。他叫周雲,也是a市人,大學四年,和謝文的床鋪剛好相對。

雙方約定下午四點在周雲公司附近的一個茶樓會麵。

打電話途中,手機提醒張克輝有新的電子郵件,這會兒打開一看,果然是趙女士發來的。

張克輝轉發給李佳,兩人坐在車上,仔細查看郵件內容。

十分鐘後,李佳籲了口氣:“沒有,謝文合作的客戶裡沒有青竹酒業。”

張克輝嗯了一聲。

“你在看什麼?”

“林韜的個人檔案。”

“我也來看看···”李佳滑動著手機。

“他老婆叫蔣望舒···好美的名字!”李佳撇了撇嘴,“這名字怎麼能是個潑婦呢?”

“或許她有偏執型人格障礙。”張克輝語氣平靜地說。

“我叫同事把警務係統裡林韜的個人信息發過來核對一下。”李佳手指飛動著,“啊,還有蔣望舒的,不知道她當年有沒有被刑拘。”

約定的茶樓在市中心,一路駛來,天色陰沉得似要墜落下來,人間街市透著一股衰敗的氣息,沒有生氣的日子,奏響入冬的訊號。

“好家夥!蔣望舒今年四十歲,共有三條治安記錄!”李佳點頭道,“趙女士說的沒錯!2000年4月,尋釁滋事罪,行政拘留14天。”

“他們夫妻倆的女兒還活著呢,真不容易!”她冷嗤。

張克輝:“蔣望舒什麼工作?”

“無業人員。”

到達茶樓,客人稀疏。張克輝點了兩杯綠茶,選了個離門較近的位置。

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四點。撥通電話,一個西裝革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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