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無聲地露出懊惱無比的神情,緊接著,轉身的一瞬間,又立刻掛上了討好的笑臉——
“公子莫氣,屬下昨日才辦完事,這不是剛趕回京都,還未來得及打掃嗎?”
玄風又趁熱打鐵,殷勤地走到一旁搬了一張長凳,伸出衣袖毫不在意地仔仔細細地擦了幾下,又吹了吹,比劃著對著鶴守玉道,“公子公子,你坐這。”
“不必。”
鶴守玉不像往日裡在公主府那冷靜沉穩的臉色,像是終於摘掉了麵具,露出了與往日裡截然不同的神色。
“好吧,不過公子——你怎麼突然來了,不用……陪那個小公主嗎?”
“……陪?”鶴守玉微微眯起眼睛,聲線之中蘊含著危險,“你什麼意思?”
“嘿嘿,屬下進京的一路上都聽了許多流言了!就連街邊的小孩兒都說,公主府內唯一的那名長吏,表麵上是長吏,實際上可是公主的男寵呢!而且啊,公主自從開府後就好像隻留他一人在府中伺候……”玄風說著說著,後知後覺地對上鶴守玉早已冰冷無比的眼眸,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玄風連忙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立刻強顏歡笑著低垂著頭站到鶴守玉身邊,畢恭畢敬地問道,“是屬下多嘴了。公子今夜來此有何吩咐?”
鶴守玉高挺的鼻梁下,微抿著的薄唇透著不悅。
片刻後,他冷聲說道,“你立刻進宮一趟,替我取一樣東西。”
離開之前。
鶴守玉在跨出門檻的那一瞬忽然頓住,玄風也好奇看向自家公子挺拔孤傲的背影,“公子可是還有其他事情吩咐?”
“……”
須臾的沉默過後,鶴守玉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你進京的一路上都在聽那種無稽之談嗎?”
“啊?”玄風本就神經大條,聞言一時間腦子短路,“什麼無稽之談?”
就知道。
“……算了。”鶴守玉克製地閉了閉眼,長長歎了一口氣,隨後道,“剛才讓你取的東西夜裡來公主府交給我……記得走我跟你說的那個地方。”
“啊?真的要讓屬下……鑽狗洞啊?”
玄風的尾音不情不願地拉長,隨著鶴守玉關門的動作被掩了起來。
“不來你就等死。”
留下的,隻有鶴守玉漸遠的冷笑聲。
——
夜色之中,原本在公主府門口值夜的其中一名守衛攔住來人。
“站住,何人夜闖公主府?”
來人提著幾瓶酒,酒瓶碰撞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而來人被燈籠照亮臉龐的一瞬間,麵色也恢複一如往常的溫和。
“是我。”
“誒誒誒,乾什麼呢?這位是長吏鶴守玉鶴大人。”其中一名守衛見狀推了推身旁的弟兄道。
“原來是鶴大人,夜深人靜,小的是近日新來府上的,一時間沒有看清。”守衛一臉窘迫,抱拳歉然道。
“無礙。”
話音剛落,一瓶酒被塞入新來的守衛的懷裡,“弟兄值夜辛苦了,今夜睡不著便出去打了一些酒,送你們一瓶,下值後可以嘗嘗。”
“啊……這可怎麼好意思呢?”
“哎呀,鶴大人讓你收下就收下。”另外一名守衛見狀朝其擠眉弄眼,用手肘撞了撞他。
鶴守玉見狀,麵色淡淡地笑了笑,旋即點點頭示意就踏入了府門。
就在他轉角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