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仁心。在我眼裡,他們的命並非一文不值——”
“你?”泰忠眼中閃過一絲煩躁與不屑,他倏然抬手,一道靈力赫然直衝青葙眉心。
青葙瞪大眼睛呆住。
思緒卻隨著那道靈力,直衝大腦中部。
她看到了,一片大海。
靜靜地,無聲的白色的大海,連半點波濤都沒有的海。
耳邊響起泰忠的聲音:
“天地靈氣,人吸收蘊藏於識海。識海中有一道海眼,海眼越寬闊,靈氣吐納越快越頻繁,海浪洶湧,代表此人天賦越高,可修行的法門也越多;而海眼狹小閉塞者,小波小浪,甚至無波無浪,稱之為‘死海’,無法修煉,一輩子隻是個廢物凡人。”
青葙努力地找尋,然而或許是她的海眼太小了,小到她根本找不到。
好安靜,她的識海,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活力也沒有。
這便是——死海嗎?
靈力漸漸消散,眼前之景漸漸遠逝,青葙意識回籠。
最後一刻,她留戀地回看一眼,在海底終於看到一條微小縫隙。
意識從識海中抽離,頭腦一陣劇痛欲裂,青葙忍住惡暈,身體前傾,差點摔了下去。她手掌扶住木車廂柱上,被一塊鋒利的木屑劃破整個手掌,瞬間血腥味撲鼻。
“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廢物。”
凡人與修士、與殿下相比,尊卑分明、天淵之彆。
泰忠冷冷道,“廢物理應被強者淘汰,這就是世間的法則。劍閣不是預言你是災星嗎,你就當那些人遇見你,倒黴死了。”
他轉過身,拉住韁繩不語狂奔在山路。身後不再有動靜,料想那不自量力的小丫頭還沒從頭裂和絕望中恢複。
直到一道冷靜的聲音如驚雷在身後炸起:“忠叔,回去。”
泰忠眼下肌肉不耐煩抖動著回過頭,卻見少女掀開馬車簾,就蹲在太子殿下的身邊。
她手上一道亮光閃過,刺入泰忠漆黑的瞳孔中。
一根極細極長的銀針就緊緊貼近在蕭霽的太陽穴上。隻要用力一分,蕭霽立刻就會命喪黃泉。
對峙之中,萬籟肅靜,隻有青葙掌心的血一滴滴不斷落到蕭霽的臉上,還能看到傷口處的木頭碎屑,她卻像不知痛般一動不動。額頭上不斷冒出白色汗珠說明她的精神力在高度的集中。
咬著蒼白的唇,青葙重複道:“忠叔,回去,救他們。”
泰忠肯定,她此刻眼中的不是可憐乞求,不是強裝的鎮定,而是魚死網破的決心。她在對自己露出獠牙。
“媽的,媽的!”
泰忠立刻掌心運炁,要弄死這個廢物。可她的銀針實在離太子殿下太近太近。
對上那雙小豹子般的眸子,泰忠衝天的怒火終是沉默了瞬息,他放下手掌。一張藍色的水符極速從袖中飛出,朝著遠處的客棧而去。
不用回頭,也能聽到磅礴的雨水聲,淋漓地澆在瘋狂燎原的火焰上。石壁上的紅光在漸漸消隱。
青葙閉上眼睛,放下了握緊銀針的手。下一刻,一道極強的靈力化炁,在迎麵向她胸口時,擊中了青葙抬起來的右臂,將她從馬車裡擊飛出去。
少女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後,朝著客棧的方向飛去。
馬車則義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