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搖頭。
梁佑洗碗的時候,陸離在一旁哼著小曲兒切水果。
他關了水龍頭,不經意似的問“最近有消息嗎?”
陸離嘴裡塞了蘋果核,聲音有些含糊“沒有。”
利刃朝著完整的果仁利落下刀,清脆一聲,蘋果碎裂成兩半。
陸離吐了嘴裡的果核“你說她是不是早死了?”
不等他回答,她又自己接道“不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梁佑看著她近乎瘋魔的執拗,想說什麼,又覺得沒資格。
沒有人能想象陸離從12歲那年開始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全鎮的人不分老幼誰都能指著她的鼻子,朝她吐一口口水,罵她是強奸犯的女兒,16歲以後因為母親過失殺死自己親二叔又罵她是勞改犯的女兒。
而這一切都是由那個人而起。
陸離一定也必須找到這個人,她要當年他父親強奸他學生一案的真相,她要結束她近十年的夢魘。
所有置身事外的人們都是聖人,隨著時間的推逝,再怎樣讓人震驚惋惜的事情,到最後都會變成虛無飄渺的命數一言。
命數?哼,若非人為,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言命數?不過將他人的痛楚在舌尖反複翻滾,最後啐成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甩乾手上的水珠,梁佑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利得一不小心就能割破手的刀,輕聲道“我來吧。”
梁佑晚上還得出攤,陸離閒著沒事兒就幫著穿串。
小土豆溜滑,陸離穿了幾次沒穿上,梁佑伸手過來,在她發火之前把土豆接了過去。
他說“有沒有可能她不是我們打聽到的那樣,又或者她根本不在海州。”
陸離歎了一口氣“她爸媽不是嘚瑟她在海州跟了個有錢人嗎?還說她在海州最大的會所上班。海州最大的會所,除了上人間,還能有哪個?而且,我總感覺我快要找到她了。”
感覺?明明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陸離就是覺得快了。
想到上人間腰間和後頸就隱隱有些痛,她的神情驀然深了些“再找找吧,我不信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消失得那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