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空丹田再次被壓榨,鄭予時一頭黑色卷發染了身下屍體的血水爛肉,耷在臉上,發膩、發臭,但她沒時間去管,一心隻想著催動體內靈力,趕緊逃命。
然而事與願違,五雜靈根的廢物小傻子癡傻無心,平日怎麼可能修煉,丹田又怎麼可能存有多的靈力?
鄭予時失敗了。
可這還不是最讓人難受的。摔下山崖,經脈骨頭寸斷,血水淌出,那新鮮血腥的味道引了噬舌妖鼠,‘嘰嘰’著,衝到了鄭予時的麵前。
綠幽幽的眼睛豆子一般大,尖嘴,獠牙,瞧著似是無法動彈的‘食物’,它齜牙咧嘴,竟是伸了條蛇信子一樣的粘膩舌頭,皮笑肉不笑。
“嘰嘰、嘰嘰。”
妖鼠尖聲笑著,鬆垮臉皮下,伸出的舌尖在屍坑裡卷了爛肉,一寸、一寸,朝著鄭予時遊了過來。
看著那前端分了叉甚至還長滿了細碎牙齒的舌頭,鄭予時渾身發麻,梗著脖子,拚儘全力想要往後縮,可她,動不了。
啊!
分岔舌尖舔到了她的臉上,粘膩腐臭,一觸、一觸,盤旋遊走,惡心得要命。鄭予時無聲怒吼,瞳孔皺縮,她五指攥緊扣著爛肉,雙唇緊閉,整個人抖成了篩子。
不行,不行,不能叫。這妖鼠最是喜食舌肉,可沒了舌頭,她會死的!
怎麼辦,怎麼辦……
或是驚恐中的求生意誌過於強烈,驀地,雜著臭味,鄭予時感受到她的丹田中竟是竄來了一股細微熱流。
手,能動了!
雖然隻有一隻右手,但,拚死一擊,足夠!
像是故意挑逗深陷恐懼的獵物,妖鼠並不急著吃她,而是用舌頭瘋狂盤著她的臉,舔舐、逗弄。
就是現在!
就地抓了腐屍斷掉的一節白骨,鄭予時逼自己狂抖的右手發狠進攻,可剛抬手,突然,一雙雪白的雲紋長靴闖入視線,一下,踩了上去。
“唧噗、咯吱、咯吱。”
鞋底壓爛,血水飛濺,肉骨合在一起被碾碎了的聲音,一陣發膩、一陣生脆,叫人聽了雞皮疙瘩掉一地。然而這極其恐怖的視聽盛宴,剛剛逃生的鄭予時完全沒有心思去管,鼠口逃生,她冷汗出了一身,這會兒鬆了神,腦子一空,完全沒了力氣。
得救了!
撿回一命的鄭予時心懷感恩,抬眼,看向了她的救命恩人,想道謝。
背著光,那是位一身白衣的高挑姑娘。
“謝謝啊,姐……妹。”
話還沒說完,鄭予時被人提了起來。後領的衣服吊著脖子,斷了話,憋了氣,漲紅了臉。
雙腳離地,她撲棱著,像個亂甩的無力麵條。
“嘖。真臟。”
姑娘提著她,拉開,又離自己遠了幾分,麵上瞧著很是嫌棄。
似是察覺鄭予時喘不上氣兒快要憋死,瞧完了她,姑娘隨手一扔,把她又扔回了屍坑上,掏了帕子,擦手。
鄭予時被摔得椎骨哢嚓一聲,裂了,她整個人癱坐在屍體上,麵露驚恐。
或是因為臟汙,姑娘一雙柳眉皺了起來,瞧著有些不滿,靈力波動,她的指尖慢慢爬上了一道青黑色的神秘文字。
繁複瑰麗、栩栩如生。
這是,咒文!?
霎時,鄭予時連呼吸都不敢,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咒文焚身,又這會兒出現在崖底萬人坑。她、她難道就是原文裡西疆域第三分支,咒術塚的亓涿光?那個煉了她做傀儡的惡毒女配!?
救命啊!
“你,似乎很怕我。”
坑裡,被亓涿光扔掉的姑娘小小一隻,縮成團,坐在屍坑上,渾身發顫。
一頭亂糟糟的黑色卷發極長,披著,沾了糜爛血肉,又臟又臭。瘦骨嶙峋,麵色慘白,一對碩大的烏青眼圈掛在眼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