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瘋我沒瘋……”
高家的仆從立刻上前將人控製住。
那片殘頁落在地上,高縈心掙紮著要去撿,卻是動彈不得。
薑洛拾起殘頁,擰眉細看片刻,眉心愈發緊蹙,似在思索。
又圍著方才的木架轉了幾圈。
薑洛在腦海中不確定道。
“此乃天象月蝕?”
係統沉默一會,才道,“宿主果然聰慧。”
薑洛的表情更加古怪。
??!!
若是如此,那天圓地方真乃謬誤?日為中心是以真理??!!
薑洛一張小臉籠罩著陰翳,此刻總算明白係統為何會叫她做此任務。
若是她方才沒看錯,天地為圓,日為正中,三點一線,方成天狗食月。
那麼高縈心所言,即為真理。
為「真善美」中——「真」一字。
薑洛麵色愈發難看,看向同樣麵色鐵青的高晏,厲聲道。
“快將你姑母帶回去,若是再敢瘋言瘋語,格殺勿論!”
高晏抿唇頷首,眸色深深望向薑洛,意味複雜。
隨後帶上尤不解的高念慈與還在喃喃自語的姑母。
腦海中的係統立時大叫,“為什麼要把人帶走??宿主快把真理昭告天下!!倒計時隻剩20分鐘了,宿主要是完不成任務,要受係統嚴厲懲罰的!!”
薑洛麵色鐵青,冷笑一聲。
“我若按你所言,才是萬劫不複。”
係統不明白,還在不停焦急催促!
薑洛不再理睬它,麵向眾人,肅然高喝。
“此女得了臆症,所為所言皆是無稽之談!若有人膽敢再行妄議,格殺勿論!”
言罷轉身離開,留下低頭噤若寒蟬的孫成康與一眾越州百姓。
衛玦明見永安公主麵色冷凝,輕搖著折扇踱步上前,含笑道。
“公主為何動怒,衛某倒是覺得,那高家小姐說的頗有道理。”
言罷,他緩緩附耳過來,溫熱的吐息劃過薑洛耳廓。
“或許這世間便是地圓天闊,日為當中,我等不過蜉蝣螻蟻,怎敢自視為天地中心。”
薑洛偏過側臉,冷笑一聲。
“若君王以為王土之境天圓地方,那他的臣子也必須這麼認為。”
言罷,她將方才撿起的殘頁,平鋪在茶案上,用帕子仔細擦乾淨。
那雙幽深沉黑的桃花眼打量著她,衛玦明忽然收起折扇,輕輕敲在案上,似是頗為讚同。
“公主所言極是,帝王心便是天下公理。普天之下,莫敢不從。”
薑洛抬眼,冷冷望向他,目光冰如寒霜。
“侯爺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衛玦明隨意敲擊著折扇,溫柔含笑。
“我幼年曾與舅舅一同出海,那時目之所及,海天相連,沒有儘頭。”
薑洛皺了皺眉,並不想聽他莫名其妙言說這些。
衛玦明仿佛未察覺薑洛的不耐,繼續道。
“那時碧海青天,海的儘頭很遠很遠,我便在想,海的儘頭會是什麼樣,這一方天地,終是有儘頭的吧,如果一直開著船,是不是就能看到。”
說到此處,衛玦明垂眸笑起來,仿佛在笑幼年的自己。
“可惜我們的船終究無法抵擋最洶湧的海浪,就算最有經驗的舵手,也從未見過天地儘頭。”
“若是有朝一日,船能穿過最凶猛的海浪,一直向前,也許就能知道,真實的天地是圓還是方。”
見薑洛麵色冷淡,絲毫不掩飾對他的不耐。
衛玦明覺得十分有趣,近日他與這位永安公主常打交道,更發現其為人。
貴為王公國戚自是冷心冷麵,自視甚高,瞧不上任何人。
萬物於她隻有利益之分,倒是和自己有幾分像。
可她方才所為,分明是袒護那口出悖論的高家女。
永安公主這般利己寡義之人,竟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包庇一個瘋癲女子。
何其有趣。
當今陛下奉修長生道,世間靈氣皆彙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