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老夫人忽然沉聲開口。
“還請公主留步一敘。”
眾人皆退出去,隻留下薑洛一人。
宋老夫人摩挲著手中串珠,緩緩開口。
“聽聞公主年初大病了一場,老身旁的沒有,機緣之下倒是得了一株難得的千年紅參,今日便贈予公主。”
薑洛聞言唇角微揚,彎起眼睛。
“老夫人身子骨才康健,這紅參便留著吧,陛下最是疼我,自是少不了賞賜本公主好些藥材。”
見少女神色淡然,宋老夫人目光直視她半晌,才道,“自古君心難測,公主還需防微慮遠,有備無患。”
老夫人很少與她私下說話,更不用說今日這般妄言聖意的話。
薑洛知她是一番好意,紅唇微勾,淡笑道。
“無人比我更清楚,帝王心之不測,弱小無權之可怖。”
半晌又見她明眸皓齒,笑盈盈道,“多謝老夫人美意,本公主便收下了。”
宋老夫人一雙老目蘊藏精光,又道,“老身還有一事要謝公主。”
薑洛神色自若,待宋老夫人往下說。
“元薇攀誣公主不成,本自食惡果,公主卻願不計前嫌,還予她一番機遇。”
宋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麼,長長歎息一聲,“她這般的機緣,世間不知多少女子求而不得。”
薑洛紅唇微勾,不甚在意道,“那她要感謝自己有一番好手藝,能入本公主青眼。今後她能做到如何,全憑自己本事。”
老夫人見少女神閒氣定,淡然而從容,心中幽幽歎息一聲。
不知何時起,那個乖張跋扈的小姑娘,已是這般腹有乾坤之態。
薑洛臨走時,隻聽見宋老夫人在身後緩緩開口。
“公主於國公府有救命之恩,老身隻想告訴公主,無論今後陛下會如何待公主,國公府皆會站在公主這一邊。”
駒光過隙,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安國公府處處懸燈結彩錦團花簇,偌大的戲班子早早便粉墨登場,開台鑼鼓唱得好不熱鬨。
記得前世安國公身故後,宋老夫人承受不住這般喪子之哀痛,很快溘然長逝,此後國公府再也不曾辦過喜宴。
此時的國公府邸外卻是門庭若市熙熙攘攘,往來恭賀的賓客絡繹不絕。
方子晉身著錦袍腰係玉帶,攜著一眾厚禮興衝衝進了府,身後還跟著一位風雅俊美的矜貴公子。
方子晉來不及招呼他,丟下一句,“大表哥,你且在這歇著,我得去尋公主了。”言罷,頭也不回匆匆跑了。
暖香閣。
薑婉蓉正在為薑洛梳發,三千青絲漆黑如墨,發絲柔軟順滑如同上好的綢緞,待戴上那赤金鳳尾點翠發釵又該是如何嬌妍動人。
姑母愛憐地撫摸著少女的發絲,歎息一聲。
“果兒這般容色,不知誰家兒郎能有幸娶我們的果兒。”
薑洛如貓咪兒般懶懶斜倚在貴妃軟塌上,“姑母,我對嫁人並無興趣,我貴為公主,想要什麼樣的沒有,何必給自己找個夫家徒增麻煩。”
這一番言論讓薑婉蓉不由秀眉微蹙,溫聲勸道。
“好果兒,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嫁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