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禦膳房怎麼管起阿哥所的膳食來了?八阿哥有些疑惑。
八福晉怒氣難消,厲聲嗬斥那管事,“禦膳房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是三所的人,還是是膳房的人?
不想在這當差,就回內務府去,省得叫本福晉心煩。”
管事慌忙磕頭,哭著臉說:“奴才惶恐,實在是膳房大總管隻給了奴才這些菜,旁的不給啊。”
“嗬!膳房大總管,好大的本事。”八福晉怒急反笑,“翡翠,去給我把禦膳房總管叫來,我倒要問問他,哪來的膽兒,竟敢克扣阿哥所的分例。”
八阿哥沒有出聲,但心頭存了同樣的想法,定是昨晚汗阿瑪訓斥他的旨意,傳出去了。
這些奴才一向拜高踩低,以為他被訓斥失了聖心,就開始給他使絆子了。
也好,就由福晉好好教訓一番。
上衙要緊,八阿哥拿起筷子,決定勉強自己吃幾口,但這菜澀味極重,實在是難以下咽。
他招來門口的小太監,吩咐道:“小林子,你去九阿哥那…”
還未說完,便意識到不妥,如今的四所不再是九弟一個人的了。且出了昨日那檔子事,他終究沒臉向九弟求助。
他改口道:“你去四阿哥那,借一頓早膳過來。”
他和四哥都曾養在孝懿皇後膝下,情誼深厚,應當不會拒絕,且四哥又是個嘴嚴的,這事就不會傳出去。
果然,四阿哥四福晉雖是不解,卻也沒多問,默默讓人將飯菜裝進食盒裡。
不一會兒,小林子便拎著兩大食盒回了三所。
看著這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八阿哥不由生出感歎,“還是四哥仗義。”
八福晉撇撇嘴,不就幾個菜嘛,爺卻感激得好似得了什麼大恩典一般。
“爺快吃吧。”
“嗯,福晉也用。”
這頓早膳用到快要結束時,禦膳房的總管郎柱來了。
“奴才給八阿哥、八福晉請安。”
看到來人,八福晉心底的小火苗重新燃起來了。
“郎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克扣阿哥所的用度!”
郎柱急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都是照規矩辦事啊。”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很。照規矩辦事?瞧見那一桌苦瓜沒,你倒是跟本福晉說說,哪個皇子阿哥的份例是這樣的。”
“我是挨了訓斥不假,可我還是主子,豈容你們這些奴才輕賤?”
說完,八福晉抄起一盤苦瓜烘蛋,砸在了郎柱的肩上。
郎柱閉著眼,承受了這一擊,之後低頭回話,“奴才惶恐,奴才並無一絲僭越之心。”
“這頓苦瓜宴,實是皇上吩咐備下的,奴才隻是奉旨行事。”
“奉旨行事?”八福晉壓根兒不信,“郎柱,你竟敢用汗阿瑪來壓我?你真是不將本福晉和八爺放在眼裡了。”
又抄了一盤苦瓜釀肉砸過去。
就在這時,外頭傳進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喲,這是怎麼了?”
聽見這聲音,郎柱心頭一鬆,他的救星可算到了。
八福晉派宮女過來請他時,他就覺得要出事,趁著換衣裳的空當兒,派了小徒弟去請魏珠魏公公。
魏珠是梁九功的乾兒子,八阿哥也給他幾分麵子,笑臉相迎,“魏公公怎麼來了?”
魏珠見到一身狼狽的郎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皇上聽說八福晉最近火氣旺,特意叫禦膳房做了些苦瓜配菜,好叫您二位吃了能清熱消暑,敗敗火。”
還真是汗阿瑪的意思?
八阿哥暗暗攥緊了拳頭,明明昨晚就給過懲罰了,今日怎還要來羞辱他們?
魏珠佯裝才看到桌上的苦瓜,驚訝道:“八爺和八福晉還沒用呀?皇上用心良苦,您二位可彆辜負了啊。”
說罷,一甩拂塵,立在桌前,笑眯眯的看那二人。
確實用心良“苦”啊。
八阿哥和八福晉對視一眼,默默坐回膳桌前,享用這頓苦瓜宴。
苦瓜口感本就不好,且他們用過膳,胃裡已是七八分飽了,再進食,那就是煎熬了。
八阿哥極為懊悔,他今日不該逞一時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