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於是放下手臂,抬首看了過去,便聽皇後又笑著開了口,“不愧出自江南一帶,養出來的孩子果真水靈稚嫩。聽聞你家鄉那一塊兒的人極擅棋藝,正巧本宮皇兒鑽研棋術多年,不日大可進宮同他切磋一番。”
元汀禾垂首淺然一笑,輕聲應道,“臣女謝皇後厚愛,隻是臣女才疏學淺,何能與太子殿下同台切磋。”
這時,一旁有人爽朗一笑,道,“母後怎的總叫人同大哥切磋棋藝,我就搞不明白這棋有怎麼個彎繞道理了!”
皇後笑罵,“本宮豈容你這孩子說了,還不快住嘴!”
郎君又是一笑,自如應對二句,隨即將目光放到元汀禾身上,道,“不過,聽說江南有一水鄉善釀花酒,那味兒醇香留齒,早些年我三弟有幸嘗過一回,那是連聲誇讚,引得我心生向往,不知元娘子可否告知那花酒真有如此滋味?”
開口這人衣著絲毫不掩華貴,又稱皇後為母後,想必便是宮中皇子其一。再思及今朝統共出過四位皇子,太子未至,三皇子隨舅父至塞外,四皇子尚且年幼,那麼這位便應當是二皇子了。
元汀禾麵容內斂,語氣低穩,回道,“二皇子見多識廣,天南地北酒釀琳琅滿目,隻此江南花酒實有一番滋味,引了二皇子的注意,若有機會,二皇子確可飲試一番。”
二皇子於是仰天一笑,繼而將視線重又放到元汀禾身上來,一雙丹鳳眼並不顯得冷傲,亦非魅惑,反是有著幾分難得的孩子氣,然並不顯得幼稚。隻是叫人初次見他,便總要生出幾分好感來。
“元娘子說得對,若有機會,的確可以嘗上一嘗。”
話落,卻聞對麵有人好奇道,“元娘子,這花酒當真如此滋味?我雖從未聽說過江南有此善釀花酒的水鄉,但此來二去,倒真是勾起我的好奇來了!”
“是啊是啊,我總飲酒,日子長了不得換換口味?”
這一麵有人起了個頭,接著便陸續有人附和起來,不過短短一刻,元汀禾已算是同過半的人打了照麵了。
也是,此話題最能挑起人的興趣,何況男女酒飲在本朝非罕見事,此為人津津樂道,極易便能同人攀扯上話來。
想至此,入座後,元汀禾若有所思地抬眸一瞥斜對著的那人,而對方正巧看了過來,隨後付之一笑,便又扭過頭去,仿佛無事發生一般。
待隨後太子終於到亭中時,筵席已過半,隨之的似乎還有什麼人,但元汀禾並未認真去聽高座上幾位在交談什麼,而是低頭悶吃著糕點,以解腹空之感。
與此同時,袖中似有什麼動了以下,元汀禾麵色不改,張口抿下一口玉露。
散席後,元汀禾被叫到了皇後的殿裡。她老老實實地低著頭,坐在安置的椅上,暗自猜測大抵是要與她那位婚約之人會麵了。
果真,此時殿門口進來一人。元汀禾雖隻覺頭疼,但麵上絲毫未顯,待皇後開口喚她時,從善如流抬頭看去,欲好好觀察一番。
誰知,這一抬頭,卻是微微怔住。
對方眸光隻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