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許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破敗不堪的房頂，聽著門外念經的聲音，就像是在質問他為什麼死的不是他，而是周默。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死的不是他，明明是兩個人坐的同一輛車，自己卻安然無恙，而他哥卻慘死。上一秒兩人還在暢想著等回去吃點什麼好吃的，下一秒就是他被他哥護在身下，耳邊都是呼救聲尖叫聲。他甚至能感覺到周默的血是溫熱的，滴在自己的臉上，自己想去叫他哥，可是努力了好久他都發不出聲音。再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了。就在他焦急地尋找周默的影子時，等待他的卻是他哥的死亡通知書。
看著他哥麵目全非的臉，醫院的人告訴他，他們兩兄弟被送來醫院的時候，周默的手一直都緊緊抱著自己，怎麼都掰不開。之後還是醫生在他哥耳邊說他們安全了，他哥的手才鬆了下來，沒了呼吸。
周許轉頭看著床頭那張紅彤彤的錄取通知書，紅的就像是周默的血一樣。他們兩從小父母雙亡，是周默把他拉扯長大的，雖然日子過的很辛苦，可不妨礙周默的優秀，他是他們鎮上唯一一個考上清北的，更是唯一一個研究生。而他考個大學還那麼費勁，費儘心力卻隻考上了個吊車尾的二本。
感覺門外的念經聲越來越輕，周許陷入了睡夢中。他一個人走在黑暗裡，無儘的黑暗把他包裹住，他感覺快要窒息了，奇怪的是他知道他在做夢，所以內心並沒有多少恐懼。這時突然有一隊人衝到他的麵前，為首的居然是他已經去世了的哥哥。
“哥，是你嗎？”周許大聲叫著，那人飛快向著他奔來，臉上滿是血汙。
“是哥哥，阿許時間不多了我長話短說。你回去之後給我多少點紙，我沒錢發物資和津貼了。”周默想了一下，把自己手裡的刀塞到周許的手裡，他怕他那傻弟弟一覺醒來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