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洋使臣……不知為何和平樂公主走的近,每當謝大人過去的時候……平樂公主經常和謝大人套近乎。兩人還,還數次一同出現在酒樓……”
“啪!”
殷鳶狠狠拍下了手中的折子,麵無表情地抽出一本折子,然後在滿是名字的紙上麵用毛筆劃掉一人。
“本宮讓你打聽西洋使臣,你就是打聽這些的嗎?”
殷鳶轉頭,落下的目光剛好能看見春杏挽著的發髻,上麵沒有半點飾品。
腳邊,跪著的人瑟瑟發抖。
“你要記住,本宮讓人盯著謝庭,是想監視他近期結交了何人。你隻需將其結交的人報給本宮就行,無需多言。”
“奴婢……奴婢知錯……”
殷鳶很少自稱“本宮”,她骨子裡最是討厭那些繁瑣的宮規。但如果一味順從,就會在這吃人的宮中連渣都不剩。
她沉眸,眼裡直直望著春杏腕上的銀鐲,那是她去年進宮是賞賜給她的。
春杏是被家中父母賣到宮中的,飽受欺淩。後恰替她擋了一劍,於是她便點名道姓要她作貼身侍女。
那銀鐲子,就是那時送她的,她一直戴到今日。
“這兩個月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受罰吧。”
殷鳶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隨後,將桌案上繁多的折子全都放進馬車的暗閣裡。
春杏起身,眼睛不經意間瞥到了用丹紅圈起的“崔釗”二字,再細看時就已經沒了東西,隻餘一空案桌與上麵的一碟桃花酥。
“謝公主大恩。”
春杏行了禮,之後就側坐在馬車的一旁角落不吭聲。
殷鳶將所有東西藏好後,便拂起了馬車上的窗紗看向外麵。
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不時有小販挑著一批貨物穿插在人群中。熱熱鬨鬨的叫賣聲中夾雜著兒童的歡笑,一幅極其鮮活的畫麵。
茶樓上,小娘子們推開了窗戶,銀鈴般悅耳的笑聲貫穿著在整個街坊。
幾個衣著樸素的讀書人相互推擁著上了茶樓,其中一人從衣袖裡麵掏出一隻玉簪遞給頭戴牡丹的小娘子。
小娘子羞澀地笑著,將那枚簪子收下,在眾人的眼裡將它插入了發中,玉簪與牡丹花交映,隻聽得一片歡聲笑語。
隨後,小娘子拿出了一個繡著竹與梅的香囊,在眾人的起哄中遞給了那人。低著頭任由臉頰上的紅色蔓延,那如同晚霞般連綿一片。
殷鳶注視著,不由得想起往事來。
謝庭曾在謝府時送過她一隻沉花簪,她也回贈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是她從西戎那邊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又特地拜師找人學手藝,親自雕刻出他最喜歡的鳶尾花送與他的。
甚至在此之前,還特意托她堂哥燕徽去追問他,他喜歡何種料子和顏色。
可最後,那枚沉木簪毀在了那場大火之中。甚至,連武功高強的燕徽,也沒能從那場大火裡逃出來。
殷鳶放下簾子,沉眸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地由遠及近,伴隨著孩童的尖叫聲。
“嘭!”
有重物撞擊到車廂,將案桌上的桃花酥全都撞翻了。
有一小塊糕點與碟子順著滾咕嚕掉下車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