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沈澈心裡想的是不怕,隻要保證謝棠能安然度過此生,她就能回到地府繼續做她自由自在的小吏。
縱使你不願意讓我跟著我沈澈也會像牛皮糖一樣跟在你後麵。她一想到謝棠吃癟的表情不由心下暗爽。
沈澈想著想著眼睛不知不覺地闔上。突然,背後的人幽幽開口道:“如果曹有璘讓往東,我讓你往西,你聽誰的?”
沈澈一下睜開眼睛,睡意退散,她驀然回過頭,迅速地坐起身子,滿臉奉承之意,“這當然是聽你的了!當然是聽你的!”
說罷竟猶自呆愣地訕訕而笑,謝棠被她直點頭地樣子逗笑,嘴角滿足地翹起。
凝滯的安靜在房間中蔓延開來,謝棠眸色幽深地說:“曹有璘是壞人,你也不想被壞人騙吧,阿澈。”
沈澈看著他一臉笑意,頓時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但她還是伸出手肘用力地懟了懟謝棠的胸膛,“那是自然,我不與壞人為伍。”
不料謝棠突然皺起眉頭迅速地站起身子,他捂住胸口像是痛得不行的深吸了口氣。
沈澈看他煩躁不已的抿唇,嘴角流露出某種苦澀的嘲意。“我傷還沒恢複,你知道的。”謝棠說完便用那雙眼睛委屈的直直盯著沈澈。
沈澈張著嘴巴,還不待她開口,謝棠便抬手一揮熄滅了蠟燭。
房間瞬間被黑暗吞噬,沈澈看著謝棠漸漸離去的黑色身影,她不懂,謝棠到底是虛情假意又或是彆有目的。
沈澈發了一宿的熱,她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中生出了一個念頭:她要是病死了是不是就又要去投胎了?是不是可以重新參加考試……
三更半夜的時候,沈澈忽然覺得身上的熱氣消散,像被扔在冰天雪地裡冷顫不止。她將厚厚的被褥卷成了一條,緊緊捂住身體,隻露出個腦袋。
在她掙紮間,身體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溫暖,沈澈不由自主地靠近熱源發出一聲喟歎。
半月後,無定堂內,沈澈蹲在地上,雙手捧住臉頰,目光凝在籠子裡的妖獸身上。
這些奄奄一息的妖獸大多受虐後關在符咒鎮住的籠子裡,血液從他們的傷痕處汩汩冒出,卻無法用妖力恢複。
它們最後會被送到哪裡去,沈澈不清楚。
見侍從走來,沈澈連忙站直身子,腿好像蹲麻了,站起來一股麻意衝到頭頂,她連忙錘了捶大腿,齜牙咧嘴地跟著侍從進去。
麵前的侍從不是活物,像是黃符化作的人,沈澈朝侍從的麵上揮了揮手也沒反應。沈澈跟著進去後,大門一關便將所有的陽光隔絕在外。
這間屋子陰氣森然,一過拐角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道,廊道兩側懸著火把,沈澈走在其間,隻能聽到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
她心裡正盤算著,隻見麵前的侍從停在一堵石牆前。他伸出手,移動著石牆上的一塊方石,麵前的石牆篤篤而開。
一股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濃烈到沈澈險些要嘔出來。隻見周圍到處是妖獸的屍體,無一例外胸膛處血肉模糊,內丹精元全部被掏出。
“拿妖獸內丹練功嗎。”沈澈蹙眉望著這些屍體,不禁想到在無定堂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
四周靈火圍成圈,曹有璘高高地站在台階上,俯視著謝棠。自去青州後,沈澈有半月未見曹有璘。
如今,麵前的男人雖不什麼青麵獠牙形狀詭異的妖怪,可他渾身滲著的妖氣,讓沈澈不寒而栗。
那張臉在陰影處木然不動,乍明乍暗間,顯得神色駭人。
曹有璘看著麵前的低斂眉目看似溫良恭儉的謝棠,眼眸閃過一絲紅色的精光,竟抬左腳,一腳將謝棠踹了下去。
謝棠脾氣不善,一直都以傲氣嬌人示眾。縱使當時受傷,也力求身姿挺拔,規矩端正。如今跪伏在地,勉力支撐住自己的身軀。
沈澈凝神觀望向兩人,不敢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