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沈澈的枝條被靈火迅速地吞噬,瞬間化為黑色的飛煙漂浮墜落。謝棠一把抓住沈澈衣襟將她帶離細密榮盛的枝條。
沈澈眉頭不安的緊皺,眼皮費力地抬了抬,胸膛快速起伏著,大口大口地粗喘著氣。隻見她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順著麵頰流淌而下,蒼白如霜的臉上顯出痛苦卻不清醒的神色。
“你剛剛拍了我一掌。”沈澈氣力虛弱的幽幽說道。
謝棠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沈澈被謝棠攬入臂膀緊扣住,她伸過手肘擋住和謝棠觸碰的地方。
空中漂浮在滿是斷裂扭曲,被火吞噬的殘骸和細小的飛灰。槐妖迅速地收回枝乾,倏地藏匿消失在地下。
沈澈站穩後,先是茫然,後竟怒氣衝天地伸出雙手,一把將謝棠狠狠推開。
她手裡捧起重新昏睡的人參精,輕輕摸了摸後,又將其小心地放進挎包裡。
謝棠此刻靈台清明,他凝神看了眼沈澈小心翼翼的動作又察覺出她身上的怨懟之氣,隻偏了偏頭收回了空落的掌心。
他走向一旁試著催動靈力探向地底,可槐妖喜陰又五行土,不過一會兒功夫早已連帶著賈富貴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槐妖修行時間不長,一定還在青州城。”沈澈看著廢墟輕眨眼睛緩緩說道。
謝棠蹲下身子用手碾了碾土壤,“整個青州城都是養料,他活一日,就會不斷吸取著一切活物的精氣。”
沈澈聽見謝棠的話,神情頓住像是想起什麼,慢慢走到早已變成坍成廢墟中央。她一點點地扒開石塊木塊。終於,在斷梁下翻到了一塊從中裂開的靈牌。
靈牌早已被碎石劃出殘損的裂縫,中間的斷痕參差不齊,露出尖利的木刺。沈澈用袖口仔細擦了擦,靈牌的名字終於顯現出來——賈卓霖。
她雙手捧著靈牌,回身神色不善地看了眼謝棠,大喇喇地伸出手掌勾了勾,示意謝棠將那塊槐木給她。
謝棠不疑有他,將槐木遞到沈澈手裡後正欲走開。隻見沈澈將槐木、靈牌一南一北擺放著,站直身子雙手結印。
指尖泛起的紅光映在她烏黑的眼瞳,襯得臉煞白,眼下青黑更甚。謝棠靜靜站在沈澈身側,麵上鎮定,隻是嘴角早已不自覺地抿起。
眼見沈澈身形不穩,謝棠一個箭步跨過去,伸出手扣住沈澈的手腕。沈澈卻早已雙手定住交疊在胸前。
謝棠不期然被沈澈帶入靈識海,眼前的景色開始變幻,灰色的影子逐漸清晰。
“抓住我。”謝棠聽到沈澈最後說。
……
賈卓霖支起手臂把喉嚨裡的水咳了個精光。他咳得聲音嘶啞,臉皮漲紅,恨不得把腹裡的酸水都給嘔出來。
他俯就著身子,喘息許久後隻覺渾身疲軟沒力氣地攤著四肢躺在地上。
腰間佩劍的男人用腳蹬了蹬賈卓霖的肩膀,不屑諷刺地高聲笑道:“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我呸,還當你賈家富甲一方呢?”
男人又伸出右腳盛氣淩人地踩在他的頭上用腳尖使勁碾了碾。可腳下的人隻是蒼白著張臉皺起眉頭。不論男人如何侮辱他,他都毫無抗爭的意思。
“去去去!把他帶回乞丐窩去!不要在爺跟前晃。”男人像失了趣味似的,踢了幾腳後朝著旁邊跪著求情的乞丐說道。
那黑臉乞丐立時滿臉堆笑,粗糙乾裂地手指討好巴結地扯過自己的衣服下擺去擦男人的鞋底。
“多謝大人放我們小的一馬,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乞丐眼角諂媚地笑出細密皺紋,嘴角誇張地高高揚起,露出嘴裡參差不齊的黃牙。見人轉身離去便一下滑跪賈卓霖麵前,將他扶起。
沈澈頓住,握著謝棠的手緊了緊。賈富貴扶著賈卓霖恭恭敬敬地往後退去,兩人身上皆穿著針腳扭曲的破舊粗布麻衣,哪有什麼見麵時的錦衣華服。
城隍廟的乞丐窩裡,賈富貴用細木簽子清理著甲縫裡堆積的泥垢,他的指甲又黑又長,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