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思遠找衣服穿上,又把那根頭發用紙巾包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皮夾裡。然後站在地板上看著這張他和雨彤睡了三年的婚床,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床單也是新換的。林雨彤,原來你早就給老子戴了帽子!<o:p></o:p>
剛才他還有把床大卸八塊的衝動,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以前是周慶勝的秘書,薪水不高,也沒有一點外快,但是會有提拔的可能。隻要官做大了,什麼樣的財富什麼樣的好處都會找上門來。現在周慶勝死了,他不但高升無望,還成為了嫌疑人,並且又被紀委盯上了。<o:p></o:p>
也就是說,彭思遠從今往後,全是下坡路。這年頭,一個沒錢又沒權的人,生活要多累有多累。林雨彤很現實,毅然另找彆人了。<o:p></o:p>
從她對他的冷淡來看,她像是早就背叛了。隻不過那時候玩的隱秘一點,現在放開了。<o:p></o:p>
彭思遠搖搖頭,苦笑了一下便從臥室走了出來。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點了一支煙抽著,想起了在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有天晚上下著小雨,林雨彤和一個富二代在外麵吃完飯,撐著一把雨傘回來,結果被兩個蒙麵人持刀攔下。那個富二代一看那明晃晃的刀子,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o:p></o:p>
兩個蒙麵人本來隻是劫財,卻沒想到那個男的是個慫包,嚇得扔下女朋友自顧自地跑了。林雨彤長得水靈嬌媚,他們臨時起意,就把林雨彤往不遠處的一個樹林拉去。<o:p></o:p>
彭思遠做家教回來,聽到了林雨彤的呼喊聲,他想也沒想,就衝了上去。他農村出身,身體強壯,又正義感十足,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兩個人打跑了。當然,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手腕被割了一道口子,至今還留著疤痕。<o:p></o:p>
林雨彤能撲向他的懷抱,並且願意嫁給他,那是她覺得有錢人靠不住,走進婚姻還是得找一個有安全感的人。但是,她並不愛他。<o:p></o:p>
所以,結婚後,她不但不要孩子,在做那事的時候,也是敷衍了事。現在,林雨彤愛慕虛榮的本性顯露出來了。她不但需要安全感,更需要紙醉金迷的生活。自從結婚後,他沒有給她買過名牌包包、名牌衣服,更沒有買過金銀首飾。她說要買台二十幾萬的車,也沒能滿足她。她現在已經對他徹底失望。<o:p></o:p>
想到這裡,他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便出了門。彭思遠提前走進位於二樓的政府辦公室,但是空無一人。於是,他點燃一支煙,來到周慶勝辦公室和自己的辦公室門前,兩個門早已經貼上了封條。他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這時候辦公室主任姚仕榮來了。他的語氣裡雖然聽不出冷淡,但是,距離卻拉遠了“思遠,你來了。”<o:p></o:p>
“你不是通知我說兩點鐘開會嗎?是去會議室還是在辦公室?”彭思遠問。<o:p></o:p>
“不是開會。其實是我找你,跟我來吧。”說著,就往他的辦公室走去。<o:p></o:p>
坐定後,姚仕榮給他泡了一杯茶水,然後說“思遠,首先向你說明一點,今天找你來以及下麵要談的內容,都是領導的意思,希望你能理解。”<o:p></o:p>
彭思遠淡淡一笑“姚主任,我有思想準備,你但說無妨。”因為姚仕榮晚來一年,又比他小一歲,平時也算是談得來,他都是叫名字的,今天則改口叫主任了。<o:p></o:p>
姚仕榮嗬嗬笑著“你這樣叫我,遠了,還是叫名字親近。”其實,他沒有意識到,以前都是稱呼彭思遠彭秘書,現在卻非常自然的直呼其名了。<o:p></o:p>
這就是官場裡級彆和地位的自然體
現,在位和不在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不一樣的。<o:p></o:p>
姚仕榮表情嚴肅起來,說“現在,辦公室做文字工作的崗位已經超編,所以,想調你去一個新的單位。雙河鎮你知道吧?”<o:p></o:p>
他看了看彭思遠,接著說“那是一個大鎮,總人口超過了八萬人。那個鎮雖然還沒有脫貧,可是,越是這樣的地方越能鍛煉人,也越讓人成長。很多職位高的領導,都有從事鄉鎮工作的經曆。這說明組織上還是對你很關心,很器重的。你有什麼意見沒有?”<o:p></o:p>
這兩天,彭思遠想到過很多去向,就連安排他去環保部門運大糞他都想過,現在聽說讓他去鄉鎮還真是感到十分意外。<o:p></o:p>
見彭思遠好久沒有表態,姚仕榮又說“思遠,你難道不知道公職人員去基層鍍金這一說?組織上打算提拔一個人,為了讓其閱曆豐富,有說服力,總是要安排去基層鍛煉一段時間。你去了以後,鄉鎮領導會認為你是去鍍金的,不會為難你的。說不定會給你一個黨政辦主任的職務。”<o:p></o:p>
周慶勝去世的消息早就家喻戶曉了,何況是鄉鎮領導?彆看雙河鎮的一二把手在他去了解情況的時候高接遠迎的,可現在他要去那裡工作,一定會把他當成喪門星的。<o:p></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