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李紅娟心虛地眼珠子左轉右轉,就是不敢看自己的兒媳婦。
末了,似是想好了怎麼圓過去,隨口胡扯道“我說了你彆不高興。她和建平一塊長大的,本來他倆是要結婚的,但這姑娘後來跟有錢人跑了。”鐘佩珍沒說什麼,看了婆婆一眼就走了。瞞著她沒關係,她會用自己的辦法弄清楚。李紅娟擦了把汗,扔掉簸箕和笤帚,朝院子裡扯著嗓子“春燕,你這死丫頭麻利地滾出來收苞米!”許春燕不得不放下手裡的複習資料跑出來幫忙。李紅娟瞪了一眼女兒“你三哥和四哥呢?黎明和景南呢?”“三哥四哥昨晚就沒回來。黎明和景南出去玩兒了。”“啥?老三老四這兩個敗家玩意兒不會又去乾啥蠢事去了吧?”許春燕還是搖頭,默默地收著地上晾曬著的苞米粒。六哥廠裡有事昨天就去了縣裡,忙前忙後的,而這兩個不成器的哥哥就隻知道遊手好閒,啥用也沒有,她實在是嫌棄的很。李紅娟又白了女兒一眼,拎上自己從外麵帶回來的那袋子東西就閃身進了廚房。鐘佩珍出去轉悠了一圈沒找到兩個兒子,趕在下雨前回到了家,卻發現兩個兒子先自己一步到家了,此刻正在和許建平玩鬨。許建平一看到鐘佩珍就快步迎了過來。“媳婦,你這是上哪去了?我都等你老半天了。”鐘佩珍了然道“我大哥那邊還沒有消息。”被猜中心思,許建平難堪地摸了摸鼻子,“媳婦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沒催你,我不急的。”“既然不急那就再等等吧,估計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快。”聽鐘佩珍這麼一說,許建平麵色一僵,笑容頓時垮了。李紅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許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滿臉不悅“咋要等啊!不是說好兩三天嗎?怎麼這麼又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佩珍,你大哥靠不靠譜啊?”當初就不應該聽這個兒媳婦的話,她現在很擔心自己這些年薅來的首飾要不回來了!“要是不行你趕緊把東西都給我拿回來吧,我實在不放心。”李紅娟理直氣壯地說道。葉霜霜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被這個便宜奶奶的破嗓門給吵醒的。她聽著李紅娟這番話都想笑。可惜她現在還笑不出來。【這老蒯的臉皮得有城牆厚吧?不然怎麼能說出這種湊不要臉的話來呢?那分明都是我媽的東西!】【氣死寶寶了,真想順著臍帶爬出來給她的厚臉皮一個大比兜。】這是鐘佩珍第n次從女兒這裡聽到“老蒯”這個詞彙,身為南方人的她不禁有些好奇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現在的她,一旦聽見女兒的心聲就會情不自禁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的信息。她非常明白,這個寶貝閨女能改變自己人生軌跡,是她的小福星。見鐘佩珍沒搭腔,李紅娟皺起了眉頭“佩珍,媽的話你有沒有在聽?明天去城裡把東西都給拿回來!”鐘佩珍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李紅娟這才滿意地轉身,“這才是我們許家的好媳婦。那你們待著,媽去張羅晚飯去,今晚給你燉了湯。”一旁的許建平臉色依舊很難看,看著鐘佩珍欲言又止。“怎麼了?有話對我說?”“我”許建平眼神飄忽,好半天才僵硬地開口“佩珍,那我差的那3000塊錢”“可是媽都放話了要把東西都給拿回來。”“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鐘佩珍又豈會聽不出許建平話語中的暗示。她抿嘴一笑,道“那就隻能想辦法從媽那裡借點了。”婆婆這麼多年來私吞她母親寄過來的錢,可遠遠不止三千!許建平一愣,“佩珍,你在開什麼玩笑?媽怎麼可能有錢?”在他看來,他媽整天就知道搗鼓那幾畝地,勉強夠糊口,根本就掙不著啥錢,更彆說三千塊錢了!可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背地裡還做了哪些醃臢事。鐘佩珍諷刺地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半強迫地拉著兩個兒子回屋了。許黎明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的小腹看。他好奇地把耳朵貼了上去,天真地想確認先前無意間聽見的那道朦朧聲音是不是真的從母親肚子裡傳出來的。可他仔細一聽,裡麵卻是安安靜靜的,什麼聲音也沒有。“怪事,怎麼沒動靜了呢?”許黎明小聲地嘀咕著。大兒子突然的舉動令鐘佩珍費解,但見他願意親近自己了,很是高興。“黎明,你這是做什麼?”鐘佩珍愛撫著兒子的後腦勺,先前的不快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媽,這裡麵裝著的是妹妹嗎?”許黎明問出心中的困惑。這還是葉霜霜頭一次這麼近距離聽見人聲,感到異常興奮,忍不住朝著聲源方向輕輕踢了一腳。感受到肚子裡的動靜,許黎明激動地喊了一聲“他、她在動!”許景南則是在一旁咬著下唇一聲不吭。妹妹?他最不喜歡妹妹了!妹妹一點也不好,還愛哭。鐘佩珍麵色複雜地看著兩個兒子,試探道“怎麼了?你們不喜歡妹妹嗎?”“不是的。”許黎明晃了晃腦袋,盯著母親的肚子若有所思,“我喜歡妹妹,是景南不喜歡。”鐘佩珍微微蹙眉,摸著孕肚的手一頓,“景南為什麼不喜歡妹妹?”許景南癟起嘴巴“就是不喜歡妹妹!就知道哭哭哭,像個小鼻涕蟲,整天要彆人照顧!”村裡狗剩的妹妹就是這個模樣,是個愛哭鬼,鼻孔下永遠掛著兩條長長的鼻涕,臟兮兮的,他嫌棄的很。娘胎裡的葉霜霜這下可不樂意了。【這個蠢二哥是在開玩笑嗎?我好歹也活了幾萬年誒,到時候是誰照顧誰還不知道呢。】【而且,你說誰鼻涕蟲呢,你全家都是……不不不,他的全家也包括我,不能這麼說。】!!屋裡的一大二小聽見葉霜霜心聲的一刹那,神態各異。許景南受到的驚嚇更甚,臉龐上寫滿了恐懼。那個小奶音剛剛在喊他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