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那個吊兒郎當的男人看起來還是不那麼正經。
“這麼多人迎接我呢?”
幾乎是一瞬間的, Bone下意識就喊人:“哥。”
“我的媽媽隊長你真的回來啦?”豹子大叫。
本來還以為他們會不再見了,多年來的戰友情隻能被迫變成感情不錯的網友。
還是麵基遙遙無期的那種。
老鷹笑著道:“歡迎回來啊,隊長。”
關綏等了一會兒, 目光從五人臉上一一掃過。
收了眸光, 關綏搭在江琞肩上的那隻手一使勁兒,無聲地把人往懷裡拖了拖:“介紹一下,江琞。樂樂打得賊溜的樂樂。”
神情間有些許的自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介紹一下, 這是我對象。”
豹子明顯就是針對聽的,他嘴快,說起話來沒個把門:“認識認識!你老婆……哎喲, 你撞我乾什麼?”
“……”老鷹無語地扶額, 一臉我不認識你的樣子。
偷偷地瞥了一眼兩人的反應, 發現這倆好像已經習以為常, 也沒個要解釋的意思。
老鷹就有點懵了。
這幾個意思?
“嗐, 都彆站著了, 趕緊進去吧!”程哥出來解圍, “又不需要你們當門神。”
Bone邀著人往裡走, “走吧哥。”
江琞抱著鍵盤,餘光瞥到套在關綏食指上的鑰匙扣。
鑰匙扣被他轉得有模有樣。
“車停好了?”
之所以是行李比人先到, 那是因為行李被關綏先一步放到邁巴赫上,讓司機送過來了。
他倆是騎摩托車過來的。
中途還去海邊轉了一圈, 教練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還是江琞幫忙從他褲兜裡掏出手機接的。
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瞎編。
剛才關綏先一步離去, 就是去停車。
“停得好著呢, 放心吧, 靠譜!”關綏攬著人說。
好吧, 你說靠譜就靠譜, 江琞想。
一群人熱熱鬨鬨地進了門,Bone飛快地湊到關綏另一邊同他說話,豹子和老鷹也是一步三回頭,程哥在前麵一邊給他們清理障礙一邊吐槽這些這些人總不讓人省心。
他們對這個退役又回來幫忙的前隊長熱情可佳,並沒有因為一個多月沒見而變得生疏,就連不愛說話的華仔時不時地同他聊上幾句。
肩上傳來力道,關綏捏了捏他的肩,江琞抬眼望去。
對方朝他眨了眨眼。
對視了沒幾秒,像是想到什麼,江琞又收回了眼神。
-
AFC的幾位江琞都認識。
且嚴格來說,作為Wish資深老粉、半個AFC粉,江琞沒有理由認不出來他們。
主要是他們賽場上都會露臉,偶爾會拍一兩個廣告。
不像他們的隊長,整整五年多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現在人基本上是來齊了,但那個新入隊的林思倒是沒怎麼看見。
江琞在屋子裡梭尋了一圈,沒找到人。
有點意外。
不過他沒打算問。
就這時,關綏拉著兩人的行李箱走過來,垂眸看了他一眼,忽然問眾人:“林思呢?怎麼不見他人?”
“啊……”程哥想了想,“大概是在房間吧。”
說著,他偷偷把Wish拉到一邊,“我跟你說哦,這個林思有點太自閉了些。”
關綏挑眉。
許是覺得形容不對,程哥又換了種說法,“……也不能說是自閉,就是有點不太愛說話,心裡頭的想法也多,平時都不太敢跟他大聲講話。”
這可就是為難他胖虎了。
程哥歎了口氣,“他這樣的我也不敢說什麼啊。”
其實也不必他說,對方好像都懂。在你還在糾結怎樣才能委婉地提出要求的時候,人已經乖乖地做好了。
還倍兒努力。
讓你說都不知道說啥。
程哥已經好久沒見著過這麼努力的年輕人了。
“這次聽說你來,我看他反應又不大對勁。估計是覺得他自己多餘什麼的……”程哥,“哎反正你有經驗,林思就交給你了,你看著來。”
關綏雙手環胸,往後一仰靠在牆上,微微垂眸:“這是另外的價錢。”
程哥:“?”
當真以為是錢的問題,程哥果斷點頭,“沒問題,成功後價格翻倍。”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關綏收回目光,“我不能幫你弄。”
“為什麼,之前Bone不也是你帶的嗎。”
Bone剛入隊那會兒,比林思好不到哪去,關鍵是脾氣還臭。
現在不也被Wish帶的一口一個哥,甚至還接了他哥的班兒,成隊長了。
“現在不一樣了。”關綏目光若有若有似無地朝旁邊看了一眼,正巧江琞也似有所感,兩人的目光短暫地接觸了一瞬。
他不準備多說,隻說,“這事兒,還是讓白隊長來乾吧。”
Bone,白逑恩。
程哥百思不得其解,啥意思?
現在不一樣了,什麼不一樣了?
哦,隊長是不一樣了。
“………”
關綏扛著行李箱往上走,豹子跟著湊過來,說:“隊長,你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啊?”
“我退役了,現在你的隊長是Bone。”關綏糾正。
豹子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人家都不太在乎呢,是不是骨頭?”
正和江琞在誰來提行李箱上樓之間拉扯的Bone突然被cue,下意識就答:“啊我不在意,你永遠都是我們的隊長。”
豹子激動地喊出了他們的口號:“你是電,你是光,你是我們的希望!(Wish)”
關綏懶得接他話。
三兩步將行李拖上二樓放下,關綏轉身又下樓,從焦灼的兩人手中,直接一把接過箱子,然後單手拎著上樓。
“照顧好鍵盤。”
將鍵盤抱緊了些,江琞點了點頭。
這次倒是沒拒絕。
停在樓梯口的Bone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抬眼跟無所事事的豹子對視。
對方沒太懂他的眼神:“?”
“………”
關綏還是住在他以前的房間,江琞是住在二樓,就在訓練室對麵,跟他的房間隔了一個地板和走廊。
關綏將行李箱往地上一擱,程哥追上來叫那幾個去訓練。
路過他房間的時候,說了聲:“去訓練室等你啊。”
三兩下將東西收拾好,在心裡頭算了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才摸出手機給人發消息。
【SUN:幫我把鍵盤送上來一下。】
-
一直到進了房間,江琞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一直以來,他都不太喜歡和陌生人相處,更彆說這些人還是關綏以前的隊友。
就有一種引薦了朋友圈的感覺。
以前大多都是通過熒幕、直播看到的人,現在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在他麵前,活生生的。
說不緊張都是假的。
他的房間還挺寬敞,收光也不錯,非常乾淨。將箱子裡的洗漱用具擺了出來,什麼都做好之後,江琞坐在床邊無所事事。
習慣性地摸出手機,這才看到歐皇已經炸屏的消息:
【歐皇:你說吧。】
【歐皇:???你人呢?】
【歐皇:????????】
【歐皇:?????】
【歐皇:你他媽玩我呢???】
【歐皇:江琞!你媽的!!】
……
……
【歐皇:[表情包]】
……
……
江琞:“………”
不算上罵人的表情包,質問的消息差不多十好幾條。
他是真的忘了回。
之前在摩托車上也騰不出手回。
距離歐皇最後一條消息差不多已經過去快一小時,江琞想了想,還是不回了。
已經沒那個講故事的興致了。
剛想鎖屏,微信又彈出來一條消息。
【SUN:你上來一下。】
兩分鐘後,江琞按照關綏的指示,出現在關綏門前。
AFC基地其實是一棟三層彆墅,據他觀察,三樓好像都是正式隊員的房間。
也不知道Wish的房間是什麼樣的。
說起來,他還沒見過呢。
江琞敲了敲門。
幾乎是立刻,門後就像是早就等不及了一般,敲響門的一瞬間就從裡麵伸出來一隻遒勁有力的手,拉著他進去了。
“哢嚓。”
“砰。”
江琞被關綏堵在門後。
基地暖氣非常足,關綏像是剛洗過澡,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沐浴後的清香,頭發還濕噠噠的,額前碎發尖還在滴了一滴水,動作間滴在了江琞的鼻梁上。
關綏眼神微暗。
他穿了件不修邊幅的白色背心,綠色的工裝褲,一手抻在腰間,一手撐在門後,鬆垮隨意的站姿。
好像在這裡,他才真的放飛了自己,會允許身為Wish的他,這麼做。
關綏垂眸打量了他一下,忽而俯下身,將那滴水吻去。
江琞眼神抖了一下,濃而密的睫毛隨之顫了顫。
關綏嗓音低啞:“之前親我了,嗯?”
他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同自己說話,江琞有些招架不住。
江琞抬頭看了他幾秒,收回目光:“不可以嗎。”
還需要給個解釋嗎?
“可以,不過你這是在犯規。”
江琞沒懂什麼意思。
關綏目光一錯不錯地將人看著,像是想把他刻進腦海,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悶聲笑了下,低低的說:“不過問題不大。”
“我追你,跟你勾引我,並不衝突。”
“江琞先生,”關綏眼神幽深,嗓音誘惑,“您的追求者關綏,申請跟您接吻。”
關綏微微低頭,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對方臉上,“請您指示。”
江琞就覺得臉上有點熱,腦袋發蒙,身體卻誠實地給出了反應。
他點了點頭。
在他點頭的瞬間,關綏一手抬起江琞下巴,對準那張粉嫩誘人的紅唇,輕輕地將它含住。
“叩叩。”
“G神,您在嗎?”門外一道溫和又靦腆的聲音響起。
“!”江琞一驚,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有人來了!
江琞拚命用眼神示意。
可關綏卻不管這些,好似自己的唇上塗了什麼膠水一樣,親上去就不放開了。
另一隻手接住江琞慌亂間扔下的鍵盤,同時膝蓋輕而易舉地頂開他的雙腿,鍵盤得以落在關綏膝上。
關綏仿佛沒聽見有人在叫他,自顧自親著。
四片唇瓣細細地貼著,溫柔繾倦地來回摩挲。
這張唇實在太軟,太嫩,像極了小時候吃的果凍。關綏忍不住稍稍張嘴,輕輕地咬了一口。
江琞那張唇早就在他反複輾轉的攻勢下變得脆弱不堪,關綏犬齒才輕輕一碰,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嘴裡彌漫。
“………”
關綏驟然離開這張唇,眼裡還有未來得及藏好的□□,深沉得可怕。他貼著江琞額頭,眼睫微微下垂,啞著嗓子道:“對不起,沒忍住……”
江琞驀地一驚,條件反射想往後退。
——可他退無可退。
外麵的人半天沒得到回應,應該是先一步離開了,可關綏的某些執念卻並沒有隨之離開。
江琞唇被咬破,流了幾滴血,像妖豔綻放的玫瑰,有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關綏低頭輕柔地吻去血珠,“我下次注意。”
第64章
第 64 章
林思進了訓練室門, 屋裡幾人都轉過眼來看他。
Bone拉開椅子:“林思回來了,繼續訓練。”
林思坐回位置上,豹子湊過來跟他說話, “哎, 我充電器你沒幫我帶下來啊?”
林思背脊一僵,訥訥道,“我給忘了。”
剛才隻顧著去找G神,敲了半天沒人應, 又忙著放東西,倒是真的忘了這回事。
林思噌地一下站起來,“我現在就去拿!”
腳都跨出半步, 才後知後覺地問自家隊長, “那個…隊長, 可以嗎?等我一分鐘就好。”
Bone:“你坐下, 讓他自己去拿。”
程哥將文件卷起來敲豹子, “拿個屁的充電器, 晚上都訓練, 休想看一分鐘手機!”
“林思你坐下, 彆理他。”
本來想說不用去了的豹子:“??”
你倆有病吧?
林思忐忑地坐下,手摸到鼠標沒兩秒, 又說,“我還是去拿吧。”
豹子攔住他:“沒事兒!真沒關係, 來來來坐下訓練了。”
林思:“可是我都答應你了。”
豹子:“沒事兒啦, 我現在讓你去拿有兩個家夥會砍我的。”
林思還欲再說, Bone一隻手摁在他肩上:“彆糾結了, 來訓練。”
一直蠢蠢欲動的林思倏地一下就安靜了。
“哦。”
四人開了自定義局, 老鷹作為觀察手, 老早就開了傘,彙報情況。
Bone:“這把好好打,林思輔助我,豹子注意狙擊手。”
前期不是很厲害,大家普遍在遊走發育,基本上沒碰到貼臉剛槍的情況。
幾人的配合還算可以。
但一到大後期,整局開始崩盤。
林思跟不上Bone的意識,Bone跟人剛不過槍。老鷹和豹子還好,個人戰時沒問題,一旦加入團戰,實力差距就跟對麵拉開了。
最後名次停在了第三名。
“呼……這次第三,還好還好。沒丟麵子。”豹子伸了個懶腰。
Bone點開遊戲,“再來。”
程哥摸過來問:“林思,想好用什麼稱呼沒?”
職業選手,由於國際賽事的原因,一般會有一個英文名來稱呼。
像Wish、Bone、eagle這些等等,都是。
林思自入隊以來,還沒確定好英文名。
“快想想,一會兒就要提交報名表了。”
林思想了想,“我好像,沒什麼靈感。”
豹子:“連喜歡的英文單詞都沒有嗎。”
林思:“有是有,但是現在讓我想,腦子裡一片空白。”
老鷹笑了一下,“倒是人間真實。”
程哥出主意:“要不我給你拿個英語詞典?翻到哪個是哪個。”
林思剛想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就聽Bone突然出聲:“我覺得你遊戲id就不錯。”
平淡的語氣,尋常的口吻。
也沒有什麼引誘的嫌疑。
仿佛是真覺得這個id不錯。
林思的遊戲id叫Simon。
是他從小到大的英文名。
林思眼前一亮,雙手合十,啪的一聲,“好,就Simon了。請程哥幫我報上去一下。”
他以後就是AFC·Simon了。
等注冊好了,就去改id。
林思轉過去對Bone說,眼睛亮晶晶的:“謝謝隊長!替我想名字。”
Bone嗤了一聲,認為他這激動就拍掌的行為很幼稚。不過有人以這種眼光盯著自己,Bone的心理得到了極大滿足。他瀟灑地揮了揮手,“小意思。”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Wish帶著樂樂走了進來。
“喲,聊著呢?”
見到來人,林思連忙收了表情,近乎是慌亂地轉過身子。
Bone滑過去:“哥,來看我們訓練?”
“哥現在是有任務的人,八點到十二點之間,我可沒空看你們。”
豹子奇怪道:“那你過來乾什麼?”
Wish低頭跟江琞說了句什麼,後者先是輕輕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兩人之間奇怪又和諧的氛圍讓所有人若有所思。
“剛才你們誰來敲我門?”關綏出門後又在外頭套了件衛衣,隨意拉開椅子坐下,“我剛在洗澡,沒空開門。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一個回答他的問題。
“沒人?”關綏挑眉,“那總不能是鬼?”
“………”
程哥說著風涼話:“說不定呢。”
豹子說:“我們大家都在訓練呢,誰有空去敲你門。”
在訓練?豹子思路一頓。
剛才是在訓練沒錯,可在那局之前,是休息時間。
而在休息時間離開訓練室的隻有一人。
很明顯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林思。
這奇怪的反應,關綏心下了然。正想開口說話,卻見林思一下子站起來朝他鞠了一躬。
“對不起G神,剛才是我在敲門,不知道你在洗澡,我敲了幾遍沒人應就走了。”
準確來說是兩次。
因為社恐不允許他敲第三次。
“呃………”關綏著實被驚了一下,沒想到這人反應這麼大。
“不用這麼見外,我又不說你什麼……你沒聽見什麼吧?”
“沒有沒有!!”林思把頭搖得像隻撥浪鼓,生怕Wish誤會,一個勁兒地澄清自己:“我什麼都沒聽到!”
“………”
反應這麼大不像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哈哈……哈哈…”關綏乾笑了兩聲:“沒事,我就是問兩聲,就是聽見什麼也沒關係的。”
林思搖搖頭。
豹子聞瓜而來:“隊長為什麼這麼問?難不成當時你在屋裡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速速坦白從寬!”
“………”關綏理都懶得理,“傻逼。”
無辜被罵的豹子:“?”
Bone輕輕地瞥了林思一眼,對方彎腰躬身,頭低得很低,雙手捏在一起放在腹部,看起來很緊張。
整個人都在細細地發抖,額頭上更是誇張地流了一滴汗。
Bone被他這反應驚了一下,忙想轉移話題。
Wish卻默不作聲地擺了擺手,遞給他一個眼神。
招呼著新人坐下,關綏走過去找程哥商量直播設備的問題。
剛他去看了一下,其他的都差不多弄好了,隻是還差一樣東西。
“鍵盤?你不是帶了鍵盤嗎為什麼還要那個?”程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懂這人為什麼這麼矯情。
“嗐,習慣了。”Wish從容不迫,絲毫不慌。
關綏平時有兩副鍵盤,一副是上場比賽用的,一副是平時訓練用的。
離開基地時,他隻帶走了比賽用的那副,另外一副則被留給了AFC。
算是一種紀念。
關綏說,“那鍵盤不是我的,是樂樂的。”
程哥:“??”
那麼大一個鍵盤你說不是就不是了?
騙誰呢?
解釋起來太麻煩,關綏懶得繼續跟他說,眼神一斂:“去不去拿?”
程哥:“………”
程哥:“去去去!你要自己的鍵盤還能攔你不成?”
-
會議室。
關綏把那副鍵盤留給江琞用,自己則用他從家裡一路抱過來的那副。
“時間把握得剛剛好。”關綏道,“準備一下,一會兒開播。”
江琞:“我有一個問題。”
“在一個房間直播的話,不會竄麥嗎?”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他倆在一起直播了。
關綏:“………”
好問題,確實是沒想到的。
他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再讓人換出去?”
現在是19點48分,如果讓人再挪過去可能會來不及。
江琞道:“算了吧。”
關綏沉默了會兒,“我的鍋。”
“是我沒提前想到。”
江琞想說,也沒怪你。
但目前確實是遇到難題了。
“你坐好。”關綏拔掉外設和攝像頭,起身:“我來想辦法。”
“……來得及嗎?”
“來得及。”關綏停住,“信我。”
抱著裝備走了兩步,關綏又大步跨回來,彎下 | 身子把頭一偏。
江琞盯了兩秒,又收回目光:“?”
“親一下。”
“現在?”
江琞坐直身子,慌張地看了眼門外,生怕有什麼人突然從門後冒出來。
“能回去親麼?”
“回去之後,隨便怎麼親。”
關綏笑了一下,“怎麼回事,想得倒挺美。”
“這件事之後再說,現在就要親。”
拗不過,江琞連汗毛都在緊張,他雙手無意識地收緊,瞥了一眼門外,然後飛快地在關綏臉上“啵”了一下。
聲音還有點大。
江琞立刻轉回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隻有耳朵尖誠實地變紅了。
關綏覺得臉上癢癢的,他揉一把粉毛,往外走,“等著哥哥啊。”
等聽見關門聲,江琞才驀地鬆了口氣。
手心被掐出指甲印,江琞看著它們,有點茫然,但更多的是興奮。
雖然不知道怎麼突然間就發展成了這樣,但有一說一,還挺高興的。
他不虧。
-
一樓。
程哥一邊幫著人裝設備,一邊罵罵咧咧道:“我是有病才會讓你回來基地!”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非要這麼操心!
而且把他房間還貢獻出去了!
Wish抱著一堆東西來找他借電腦的時候程哥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
雖然他房間裡的確有一台電腦,耳濡目染之下也時不時地會打上兩局,但這玩意兒更多的是用來工作。
或者基本不用。
要不是“Wish回AFC基地給隊員開小灶”這件事不適合公之於眾,以及Wish這狗比的人身威脅(假的),他!才!不會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
“當初你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關綏在插鍵盤,“要是後悔了,我現在就走?”
程哥一把把攝像頭扔在桌子上,“我他媽說錯話了行嗎?我想你來我非常想你來!”
“隻是我沒想到你說要帶個人來居然是真的,帶來的人居然樂樂?”程哥指著樓上會議室方向,不可置信道:“這他媽就是你跟我說的助理?”
關綏聳了聳肩,拽了句英文,“of course!”
“還是生活助理,沒他不行的那種。”
程哥:“………”
把最後一件設備安好,程哥麵無表情道:“這件事請問您的生活助理他清楚嗎?”
“當然,我是他老板,他沒我也不行。”
程哥:“…………”
媽的傻逼。
去死吧。
“你最好是。”
“在基地的這一個多月,你最好安安分分的!我不管樂樂是你的生活助理還是工作助理又或者是不是助理,總之就是不要亂來!你退役了是不歸我管,但不要忘了我請你來的目的——”
程哥雙手撐在桌上,抬起頭看他,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一定要儘你所能,幫我。”
程哥已經有好幾天沒睡好覺了,眼底的烏青一片片的,因為Wish的退役,AFC今年的讚助撤資的撤資,解約的解約……
他這幾天不僅要張羅新成員的事兒,還要幫華仔關心隊員們的配合問題,甚至說是還得騰出時間來解決讚助商的事兒,不然AFC這麼大一個基地很快就會麵臨資金端短缺,甚至說是半決賽還沒打到,就因為沒錢而倒閉了都有可能。
程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本來就顯老的人,現在更是不修邊幅。
Wish垂下眼,無聲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眼神沉靜的像一灣深潭,程哥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人其實還挺正經的。
他今天擔心的那些事兒不一定會發生,是錯覺也不一定。
可當他開始調試設備,一會兒“唉你這椅子怎麼這麼硬,還有點矮啊”,“哎你這桌麵有點亂,壁紙還差點水平。”一會兒“哎你這加速器是個什麼玩意兒,大清都滅亡了還在用這個?”,“哎喲你這個steam怎麼這麼卡………”
程哥:“………”
是我他媽想多了,這個狗比怎麼可能讓人省心!
他不給我添麻煩就不錯了!!!!
程哥呼吸急促,有心臟病發的前兆。怎麼就讓他攤上這些事兒啊!!
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啊!!!!!”
晚上19點57分,一聲尖叫穿透AFC基地,就連戴著耳機訓練的人都聽見了。
聲音大到物業趕過來敲門問他們是不是殺豬了。
關綏挑刺的行為稍稍收斂,眸光投過去,一副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禮貌的樣子。
“………”
程哥在原地氣得跺腳,眼不見為淨索性直接摔門走人。
“我可去你媽的吧!!!”
-
晚上八點,早就做好準備的江琞準時開播。
八點零一分,關綏姍姍來遲。
【差一分,欲蓋彌彰?】
【就算是今天沒有同時開播也不解釋為什麼昨晚同時開播又同時下播然後還同時發微博鴿掉並且還是由你發的,何況你們今天就離了一分鐘?】
【《巧合》】
【姐妹們,《巧合》這本書又添厚不少了】
【爺躺好了,快點給爺解釋,最好15分鐘起步。】
【解釋?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新來的,這不是Wish的直播間嗎,為什麼看起來像是女生大本營?都沒有一個男的嗎?】
【哈哈,可能跑了吧】
【????什麼玩意兒?居然質疑爹的性彆。】
【大兄弟快跑,說話的都是gay,一天天稱姐道妹的,我們直男都不敢說話了,彈幕都不敢隨便開】
一進直播間,彈幕就開始吵吵,見他不理人,粉絲們便開始了刷禮物模式。
“用戶為什麼不說話送給主播兩個熱氣球”
“用戶你他媽有種看彈幕送給主播一個星海”
“用戶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是麼送給主播一個熱氣球”
“用戶三年抱倆可不可以送給主播一個熱氣球”
“用戶臭情侶送給換一個星海”
………
………
終於調好攝像頭,將它對著鍵盤打開。一雙乾淨白皙的手出現在鏡頭,直播間手控選手嗷嗷直叫。
等進了遊戲隊伍,關綏才慢悠悠地開麥:“今晚打雨林?”
江琞其實很想知道剛才程哥那一聲尖叫是怎麼回事,會不會跟他有關。
但他不能問。
今天直播間彈幕也奇奇怪怪的,各路人馬都有,在他直播間刷了屏。
一部分問昨晚是怎麼回事的,還有一部分則是在興致勃勃地編小作文。
當然,還是有一小波唯粉讓他出來解釋清楚。
可這是一張嘴能解釋清楚的嗎。
親都親了,總不能不負責。
再說了,公不公開這事,他們還沒商量過………
收回神思,江琞道:“好的。”
這會兒,關綏似是才想起有彈幕這個東西,又像是專門等他進來,就為了說給他聽:“彈幕彆吵,照顧未成年。”
“禮物彆刷,本人不需要。”
“問題不回答,沒有為什麼。”
【???你飄了】
【草!他心虛了姐妹們!他就是心虛了!】
【你媽的狗逼!(雖然有點奇怪,但我就是想罵)】
“你們嘴真臟,”關綏進入比賽通道,唇角微勾,語氣特彆欠揍道:“怪不得沒有對象。”
作者有話要說:
誰飄了,我不說。
第65章
第 65 章
說是要跳雨林, 結果Wish光顧著說話,忘了選地圖。
最後他們匹配到了默認的海島地圖。
這局航線是軍事基地到G港,Wish標點P城城邊的一棟小樓。
跳傘, 開傘, 落地到標記點,一切順利。
往地圖一看,卻見江琞偏離目標點,落到了城中。
江琞這是第一次用這台電腦打, 有些配置還沒來得及設置,習慣性地手法倒讓某些操作不受控製。
比如偏離標記點,比如撿槍的動作磕磕絆絆像個人機。
他不說, 但關綏懂。
“這裡落了好多人。”
P城向來是人多的地方, 城中心更甚。
Wish仔細挑揀兩把槍, 上彈:“打得過就打, 打不過就摸過來找我。”
江琞進了一棟高樓, 剛上二樓就聽見腳步。
他撿物資的動作一頓, 彎著腰慢慢地挪到了窗戶邊兒, 這個窗戶外頭有一個小房頂。
江琞操控著角色就跳了過去, 然後蹲下,瞄準窗口。
窗口的對麵就是樓梯, 他在守株待兔。
時不時地轉換視角——怕身後有人偷襲。
腳步聲一直在徘徊,應該是在一樓判斷要不要上來。
江琞非常明白, 這人糾結不了多長時間肯定會上來。
因為他的腳步消失了。
在吃雞裡, 腳步聲消失=慫了。
認慫≠會放過。
果然沒過幾秒, 腳步聲越來越近, 然後到了樓梯口。
“我這裡有人, 他要衝上來了。”江琞邊調成第一人稱邊向Wish求救, 周圍的腳步聲、交戰聲此起彼伏。這代表著他不止一個敵人。
而且對方的隊友也還沒冒頭。
“我現在躲在屋外頭的房簷上,這邊的人有點多。”就在他說話的下一秒,另外幾道腳步聲響起。
應該是那一隊掃樓掃到這邊來了!
“又來了一隊,不過他們從另一道門上來,目前還是1v1,你多久能來救我?………我可能,打不過。”
關綏抄著搶就往他那衝,“來了。”
“你先保護好自己,這就來救你。”
聽見這話,江琞穩了穩心神,也就在這時,那人終於要到二樓了——
他沒急著開槍,等對方離樓梯有一段距離,快走到窗戶口了,對方在觀察四周,江琞出其不意地掃了機槍!
不知道是江琞遊戲配置的原因,還是那人的身法不錯,一頓掃射下來居然也沒打倒。
那人立刻轉過來和他對槍。
江琞往回縮了縮。
“你還好嗎?撐住!”Wish在麥裡喊。
江琞:“我快要死了,打不過……救命!”
那人身法不錯,而且地理位置比他好,兩人對槍江琞占不到任何優勢。
兩梭子子彈下來,先倒地的人卻是他。
關綏已經走到樓下,“彆怕,我來了。你卡下視角,儘量不讓他補你。”
那人估計是認出他來了,怕Wish就在附近,急切地想補掉他走人。
江琞倒在房簷瘋狂卡位,腳步聲混亂,也不知道是關綏的還是剛才那一隊的。
“突突突突——”
那人估計也沒想到突然有人從右邊房間冒出來,本就是殘血,剛挨了幾槍就倒下了。
“我來了。”
關綏從樓梯口出來,拿著大菠蘿一通掃射。那兩人本來在舔盒子,屁都沒摸到,自己又成盒子了。
兩人:“????”
關綏看了眼擊殺信息,是兩個不認識的主播。
“好了,我過來扶你。”
關綏跳出窗外,蹲下去扶他,同時注意周圍戰況。
關綏:“起來後趕緊進去打藥。”
江琞自然是知道的。
打完藥,江琞對著那三個屍體吹了一通臭屁。
“看見沒?我是有人罩著的,打我之前也不打聽爺是誰。”
“罩著你們的人呢?讓他過來打啊。”
【………剛才你怎麼不說】
【反正他們又聽不見了,這主播神氣給誰看呢】
【555樂樂貼貼!剛才嚇死媽媽了】
接下來,江琞永遠衝在最前麵。
如果放在和平精英裡麵,那麼隊伍信號應該是這樣的。
“不要慫,一起上!”
一分鐘後:
“救救我!”
然而樂樂同學對這種類似於狗仗人勢的行為並沒有自覺,反而樂此不疲。
總之,這一晚上,戰況總是在以下三種裡麵挑一個。
被打倒的時候,江琞:“我大哥正在路上。”
被Wish收割掉人頭後,江琞:“乾得漂亮!”
被扶起來之後:“謝謝哥哥!”
整個人之興奮、之活躍!皮得讓人沒眼看。直到直播接近尾聲,彈幕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停止了吐槽。
【???樂樂是不是被奪舍了,他以前跟Wish排不這樣的啊,這還是那個把男德矜持刻在骨子裡生怕偶像對自己印象不好的狗兒子敢打你爸嗎?】
【狗兒子,你要是被奪舍了你就眨眨眼!】
【媽的,這不會又是什麼可怕的晉江重生狗血文學吧?】
【說不定是起點奪舍文學】
【不應該啊草,老子天天蹲他直播間之前也不是這畫風啊,老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前麵的,你提醒我了,在昨天之前這主播的畫風都是正常的,昨天突然停播一天,回來就成這樣了,難道說???】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
比賽結束,兩人的積分穩穩地保持在第三,倒是離第二名越來越近。
這樣下去,奪得第一指日可待!
江琞在一片問號和質問聲中下了播。
關了電腦,腦子裡想起今天做的事,雖然有點蠢,但不妨礙他開心。
這是他真的想做的。
關綏開門進來,就看到小徒弟在對著電腦屏幕發呆。
“在想什麼。”
江琞回神:“沒什麼,你也下播了?”
“嗯,”關綏說,“一會兒還得去看那群小夥子。”
那群小夥子當然是指AFC現有的四位。
關綏來基地的目的,在這之前就已經告訴江琞了。他要去幫人訓練,江琞自然不好再跟著。
“那你去吧,我先回房。”
“嗯。”關綏揉揉粉毛,“我送你回去。”
其實壓根兒不必送,他的房間就在這層,幾步路就到了。
送不了什麼。
但就是這種微妙的儀式感,讓江琞意識到兩人之間關係的轉變。
江琞微微抿唇,“好。”
拿起一小時前關綏送進來的咖啡杯,江琞跟在關綏身後出門,然後跟出來找Wish的程哥來了個臉對臉。
“………”程哥嘴角抽了抽,“你們這是,剛出來呢?”
Wish這狗比怎麼在這裡!!
不是在他的房間嗎!!
不過就幾分鐘咋還到會議室了呢!!
他們有在會議室乾點什麼壞事嗎!!
啊啊啊啊啊!會議室這個神聖的地方不乾淨了!!!
Wish沒理他,側身讓人出來,“走吧。”
江琞紅著臉向程哥一點頭,大步跟了上去。
程哥倚在訓練室門口看他倆膩膩歪歪半天就是不道彆,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就這幾步路還用送??是擔心他不認路還是我們會吃人???”
“……”
沒人應。
眼看著兩人在門口親親我我旁若無人,程哥一把摁住聞訊而來的豹子和Bone,火速關了門。
豹子:“你乾啥?把我推進來乾什麼?”
程哥冷哼一聲,“訓練完了麼你就隨意走動。”
“?”豹子:“我就出來了一小會兒。”
兩人為這件事爭執時,Wish已經交代完回來了。
他隨意地將手搭在門把手上,眉頭一挑:“在外頭都能聽見你們的聲音,看來豹子是訓練好了。”
Wish捏了捏腕骨,邊捏邊往裡走:“來,讓我看看。”
“今天在房間沒打過我,不準睡覺。”
豹子虎軀一震、瞳孔放大:“我、我沒有!”
“還有骨頭呢!你怎麼不說他!!”
於是Wish目光又“笑意盈盈”地看向Bone,豹子也跟著望過去,發現這狗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回去,還有模有樣的在跟隔壁的林思商量什麼!
像是才瞧見目光,Bone轉過來問:“怎麼了哥?”
豹子大驚:我沒有騙人!!
我真的沒有騙人!!這家夥就是裝的!
Wish挽起袖子,露出精壯的小臂:“沒什麼,就是在說加練的事。”
他俯身撐在電腦桌前,指著屏幕道;“來,打給我看看。”
豹子兩眼一黑就覺要完。
-
第二天下午一點左右。
程哥打著哈欠去樓上叫人起床吃飯,上了二樓正巧遇見剛從廁所回來的江琞。
打哈欠的動作停住,程哥其實跟他不熟,昨天有Wish擋著根本沒跟他說上幾句話。
這就導致了現在這種見麵不知道說啥的尷尬的場麵。
但是不說兩句吧也不太好,以社交牛逼症出名的程哥破天荒的卡殼:“……那個,你昨晚睡得好嗎?”
對方似乎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動作明顯一滯。片刻後非常高冷地點了點頭,“嗯。”
程哥:“………”
這帥哥,好像跟網上不大一樣哈。
“好的,一會兒下來吃飯。”程哥指了指樓上,“我去叫他們。”
兩人一個腳步僵硬往上走,一個同手同腳開門。
均都沒注意到對方的異樣。
-
Wish是最後一個下來的。
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豹子問他:“隊長,你昨晚偷漢子去了?”
說著,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下來就不怎麼說話的江琞一眼。
關綏對著腦門給了他一巴掌,從容地走到江琞身邊坐下。
“昨晚殫精竭慮寫計劃,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他昨晚先是陪他們訓練到四點,回去後又洗了個澡差不多四點半。
然後又趕著看了華仔給的最近的訓練數據、視頻。當他把所有計劃跟著寫完的時候,抬頭一看時間已經八點了。
這個點兒,都該吃早飯了。
於是他揣上昨晚程哥給的鑰匙出了門,在外頭的餛飩店吃了個早飯,順便還給江琞帶了一份。
然後收貨了一枚沒怎麼睡醒的小徒弟香吻一枚。
真躺上床已經差不多十點。
根本沒睡幾小時。
聽見這話,豹子連忙狗腿地過去給他捶背:“來了來了,辛苦了辛苦了!”
Wish點了點右肩,“這邊一點。”
“好咧!”
Bone在桌子底下踢了林思一腳,給他使了個眼神。
林思神色一僵,半晌微微臉紅。
在Bone無聲地逼迫下,林思硬著頭皮站起來,從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明信片和筆,慢吞吞地走到正在剝蝦的Wish麵前。
“那個G神……我喜歡你很久了,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桌上嘻哈的打鬨停住,目不轉睛地把兩位當事人看著。
江琞遞紙巾的動作一滯,在空中轉了個彎繞回來擦了擦自己並沒有弄臟的手。
Bone插嘴道:“是啊,這家夥可喜歡你了,就是因為你才打得職業。可他還不好意思說。”
昨晚上Bone履行隊長的職責,找自閉新成員談話。
發現這孩子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心裡頭藏著這麼大的事兒。
喜歡Wish就說唄,想要簽名就要唄。誰當年還沒這樣乾過?
於是Bone就給他講了一遍自己當年的一些騷操作,並且鼓勵林思長江後浪推前浪,不要怕。
林思或許也是被故事激勵到了。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還發了誓。
現在的場麵其實是有點難堪的,這麼多人盯著,而且G神的緋聞男友就在旁邊,自己居然當著他的麵說喜歡他男朋友?
林思真的想穿越回去弄死那個誇下海口的自己。
Wish比了一下自己的臟手:“你看,現在手不方便。”
Bone連忙抽了兩張紙遞過去,給林思使眼色:“叫什麼G神,快跟我們一樣叫哥啊。”
“啊……哦哦。”林思有樣學樣,“哥。”
聲音比蚊子還小。
這也是隊長昨晚教他的,雖然這是有點牽強。但林思心裡,還是比較信任他們隊長的。
畢竟隊長可關心他了。
Wish沒接他的紙巾,反而把江琞手裡揉成一團的那張紙拿過來隨意地揩了兩下。
接過明信片,問林思:“簽在哪兒?”
林思:“隨便什麼地方都行。”
在他簽的時候林思悄咪咪地看了眼江琞,小小聲地補充:“其實我也是因為您才參加CP杯的,想著能在遊戲裡碰到。”
說著,語氣有點遺憾:“可是直到我跟戰隊簽約,一場都沒跟您匹配到……”
桌上幾人對他們這偶像粉絲行為見怪不怪,Wish是誰?每年都有到後台來要他簽名的職業選手。
程哥安慰了他兩句,對Wish說:“趕緊簽,簽完了吃飯。”
江琞看了一眼,這是當年Wish拿下年度mvp大滿貫的時候的照片。
他屋裡還有一張這樣的海報。
Wish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個字:“to林思:訓練加油,比賽加油,勇奪第一。
Wish”
關綏的字其實很好看,他都還沒有一個簽名呢………
得到簽名的林思笑得眉眼彎彎,笑眯眯道:“謝謝哥!謝謝隊長!”
“都是小事,不用謝。”Bone道:“哎哥,下午你還來訓練我們嗎?”
Wish把剝好的那一盤蝦肉放到江琞麵前,抽了張紙巾擦手:“來。”
-
吃的差不多了,江琞先一步離桌,去洗手間洗手。
溫涼的水淋過掌心,又順著手指流下。
“砰。”
關綏進來,走到他身後,輕而易舉地把江琞整個身子都攏在陰影裡。
從鏡子裡和他對視,關綏鼻翼動了動,輕嗅他發梢的味道,問:“我的洗發水好不好用?”
這說的是昨晚江琞想洗澡找不到沐浴露和洗發水,關綏抽空給他送去這件事。
浴室、霧氣騰騰、精瘦的手臂、微微泛紅的指尖……
江琞縮了縮脖子,沒吭聲。
“你在吃醋。”關綏低下頭,斂去眼底波濤洶湧的情意,緩慢而輕地說:“我給林思簽名,你不高興。林思叫我哥,你不高興。”
江琞搖了搖頭:“沒有。”
雖然心裡頭是有點彆扭,但他還不至於連這種醋都吃。
“你有的。”
江琞:“?”
我真沒有。
“我們小年輕談戀愛真有意思,說是追你,結果一天都沒有就親上了,那要是我們真在一起了,是不是就該直接上床了,嗯?”
江琞驚恐地瞪大眼。
難道他們還沒在一起嗎!?
一隻手緩緩搭在他腰上,那一瞬間,江琞就覺得全身的器官就隻有那一處管用。
其他地方都沒知覺了,就那裡,還非常清晰。
關綏在他耳邊曖昧地吹了口氣:“小哥哥,我們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算不算是在偷情?”
不等江琞回他,關綏自顧自繼續說。
“我不喜歡他們,我隻喜歡你。”
他的聲音低啞又磁性,尾音繾倦曖昧:“我是允許他們叫我哥,而不是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隻能樂樂叫(-^O^-)
第 66 章
上海今日陰天, 薄霧濃雲。AFC基地訓練室裡的人的心情也同這天氣差不多,頭頂一片陰霾,好似全上海的烏雲環繞在基地上方。
這裡頭, 唯有林思還算鎮定, 甚至還能抽出空來疑惑——大家這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逃出Wish魔掌,豹子趴在桌上高呼:“救命!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老鷹算了算時間:“離春季賽初賽還有15天,一天訓練12小時,一共就有180小時10800分鐘!堅持一下, 不過就是兩周的事。”
林思小聲問道:“可是那隻是初賽,怎麼說我們也要挺到決賽吧,照理說一個半月是有的。”
“”豹子驚恐地看他:“你不會真以為我們這樣的能進決賽吧?”
這時, 主動承擔後勤的江琞端著四杯咖啡從廚房回來, 聽見這話, 發自內心的地疑惑了下:“難道進不了嗎?”
豹子噎了一下:“倒是看不出來你這麼信任我們。”
一直不說話怕打擾到他們的程哥終於憋不住了, 冷哼一聲:“信任誰還不一定呢。”
Bone從Wish麵前談論完回來, 一言不發地坐在位置上:“準備一下, 兩分鐘之後再來。”
豹子歎了口氣, 也是不太敢抱怨。
說歸說, 他還是知道時間的緊迫性的,拿起眼藥水滴了兩下, 衝旁邊給他送咖啡的江琞有氣無力地說了聲謝謝。
江琞笑了笑。
“就這麼信任我?”見他湊過來,關綏終於放下手裡的文件, 倚在桌上垂頭看他。
江琞小聲嘟囔:“一直都很信任你好不好?”
“好, 我知道。”
“之後的半個月要一直這樣嗎?”江琞看了看神色凝重的四人, 明明剛剛還在嬉笑打鬨、生無可戀的抱怨, 可一摸到鼠標, 就像是換了個人。
嚴肅認真、如臨大敵。
“左手邊有人, 但不知道具體位置。”老鷹報點。
Bone:“能過去探一下麼?”
老鷹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在這個地形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應該能。”
“小心點。”Bone說:“不要戀戰,有情況立馬後撤,豹子遠程輔助,林思跟我從後邊繞過去看看。”
林思點點頭:“好的。”
豹子說:“放心去吧,弟弟給你看著呢。”
老鷹笑了一下,打破了嚴肅沉重的氣氛:“好的弟弟。”
四人在白隊長的命令下配合得不錯,昨天被他們老隊長一針見血得指出問題,今兒下午一來又是挨訓又是親自操刀訓練的,這會兒成效倒是出來了。
確定沒什麼需要他幫忙後,江琞得了允許,樂顛顛地走到背後觀戰,一會兒OBBone,一會兒OB林思,背著個手站在他們後麵,眉頭緊鎖,神情嚴肅,一言不發。
打完了一波,大家都有點放鬆,林思一直繃緊的脊背往椅背上一靠。滑輪椅隨著力道往後滾了滾,撞上了什麼東西。
“!”
林思像是才注意到身後有人,驚得嚇了一跳,空放了一梭子子彈出去。
正巧路過他對麵的豹子無辜被打掉了半管血:“”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曉得後麵有人!”林思苦哈哈地道歉。
“沒事。”豹子說:“下輩子注意點就行了。”
江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到底是不敢再站在他後頭了。關綏聽見動靜,從總控台前抬頭,道:“這位江領導。”
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領導視察的可還滿意?我這兒視角最好,來這看。”
屋子裡頭姓江就他一個,江領導本人老老實實地將背在身後的雙手揣進兜裡,在身後眾人的嬉笑聲中走了過去。
“怎麼隨便叫我。”江琞壓低聲音道。
關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小聲回道:“不叫你領導叫什麼,男朋友?”
說著,他似乎真的考慮了一下這個的可能性,嘴巴剛一張開就被人捂住。江琞耳根發熱,手心也發燙,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彆人看見:“彆在外麵瞎喊。”
好在屋子裡的人不是在認真訓練就是在埋頭工作,竟也沒人注意到。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是嗎?”
“知道什麼?知道我們倆在談戀愛?”關綏鼻息噴灑在他手上,灼熱、滾燙。
“哦,我們還沒在一起。”
關綏眼皮略垂,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藏在長而密的睫毛後,叫人看不清情緒。江琞以為他是為這事傷心了,耐著性子哄他:“那天我就告訴你了,說了不用追,我答應你就是了。”
他頓了頓,閉著眼豁出去了:“其實,當我知道你就是KING的時候,嗯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答應你了。”
說完也不敢抬頭,生怕自己這副羞恥的模樣叫他看見。
思索間,手心被什麼濡濕火熱的東西輕輕舔了一下,意識到是什麼後江琞倏地鬆開手,紅著臉質問:“你乾什麼!”
由於太激動一時沒控製好情緒,聲音有點大。江琞心虛地看了看其他人的反應,幸好耳機的降噪性很好,程哥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一直擰著眉。
沒人注意就好,江琞驀然鬆了口氣,而後瞪了關綏一眼。
沒曾想關綏不知羞反而還得寸進尺地湊過來,江琞一愣,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後,下意識地停住動作,然後自然地閉上了眼。
預想的觸感沒來,反而耳廓突然被吹了口氣,熱氣轟然炸開。江琞倏地睜開眼,看見對方細而柔軟的黑發,以及隨著動作上下滾動的喉結。
“其實比起讓大家知道我們在談戀愛,我更希望讓大家以為我們是在偷情。”
我們是在偷情。
江琞這次是真的像個煮熟的螃蟹,渾身上下都在冒著熱氣,江琞恨恨地擰了他一下。
就知道是多餘的關心!-
又過了五日,這幾天大家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隨著比賽日程越來越近,每個人的神經都崩得很緊。
就連大閒人江琞都後知後覺感到一絲緊張,隻能儘力做好後勤,也算是幫了忙。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也沒什麼新意。直到某天程哥突然在訓練室裡尖聲罵了一句:“你他媽以為你是誰?現在不是你求爹的時候了?你他娘的愛要不要,不要就滾,彆逼爹罵你!”
“我日你祖宗!還撒野到你爹頭上來了?你他媽倒是告啊!告一個給我看看!老子就在基地裡等你的律師函!不來就是沒種!倒時候彆怪爹看不起你!老子當年“
驟然被掛斷電話,準備了滿肚子國粹的程哥沒能將後續罵出口,一氣之下將手機啪地往桌上一摔:“媽的傻逼,真當你爹稀罕”
似是覺得還不夠過癮,程哥又重新將手機拿起來想編短信罵過去。也就是這一瞬間才意識到不對勁。
屋子裡的人早就停下手裡的事朝他望過來,江琞倒水的動作停住,水溢出來流了一桌子。剛才跟人對罵得臉紅脖子粗的程哥稍稍冷靜下來,乾咳了一聲,提醒道:“樂樂,水。”
“哦。”
江琞連忙將水壺放在桌上,四處找帕子。關綏從桌上抽了幾張紙遞給他,敲了敲桌子,對停下訓練地四人道:“乾什麼?繼續訓練。”
“可是”豹子想說點什麼,卻被Bone打斷,“彆說話,訓練。”
林思緊跟其後帶上耳機重新進入戰鬥。豹子張了張嘴,見老鷹也戴上耳機之後,低聲罵了句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認命地戴上了耳機。
隻是眼角微紅,握住鼠標的手比以往要緊。老鷹和林思也好不到哪去,就連最先抽身的Bone也不例外。
微躬的背像是在醞釀什麼。
關綏他們的反應儘收眼底,遞給江琞一個眼神後起身對還在懊惱怎麼把這件事鬨大了的程哥說:“出來一下。”
程哥歎了口氣,像是在心裡做了什麼決定,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二樓,茶水間。
關綏接了杯水,推過去給他:“是資金的事兒?”
剛才那麼一出,程哥自知瞞不過,苦笑著實話實說:“你猜的不錯,確實是這個問題。”
“撤了幾家?”
程哥握著杯深吸了一口氣,朝他比了一個數字。
關綏皺著眉,“沒記錯的話,讚助我們的一共也就這個數。”
“沒錯,是你想的那樣。”程哥氣勢有點低迷,眼眶裡全是紅血絲,這些天他為了這些事焦心得嘴角都起了泡:“你走後隊裡又簽了林思這麼個新人,資本家從來都是利益至上,眼見著我們奪冠無望,甚至是連八強都可能進不了,壓根兒連表麵功夫都不做。”
關綏:“這些天你就一直在忙這些?”
“嗯,我本來可以處理得,剛才也是實在沒忍住,讓你們見笑了。”
說到這,他又想起來;“其實他們要是好好說話我未必會這麼生氣,關鍵是他們居然敢罵我們AFC!現在不是他們求著我的時候了!又當又立做給誰看呢 !”
程哥雖然經常罵AFC的幾位,但那也就是他罵,其他人誰罵都是在他底線上蹦躂。
往常微博貼吧被黑粉屠版,程哥前腳收了隊員手機後腳就開了十幾個小號跟人對線。
論罵人,從來沒輸過誰。
他就是覺得委屈,四個人有多努力他都有看在眼裡,一天在訓練室待的就有12小時更彆說還有自己開小灶的時候。
明明是很努力的,放在彆人眼裡,一句輕飄飄的“不夠格”就給帶過,一次機會都不給就蓋棺定論。
不帶這樣的。
在心裡將那些傻逼罵了一通後,程哥好受許多,他看著對麵的男人。這個男人當年是他們的頂梁柱,有他在的時候AFC確實不缺這些。
但沒理由沒了他,AFC就不繼續下去。
他不想這樣,對麵那個人也同樣不想這件事發生。
“你放心,該給你開的工資還是會給你,不會虧欠你隻是需要再等等。”
很久之後也說不定。
男人卻沒應他的話,站在窗邊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長身而立,氣質出塵。每當這種時候,程哥總會忍不住想,自己真的懂這個人嗎。他五年多來的合作夥伴,一定是他看到的那個樣子嗎?
男人像是察覺到他的出神,從窗外收回目光,淺淺地看了他一眼:“傷心完了?”
程哥突然覺得他有些不認識這個人。
“我用得著傷心嗎,也不打聽打聽誰是爹。”
“哦。”關綏將窗戶拉回來關上,“那就回去吧,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你就彆管了。”
“?”
程哥心說老子這樣的老油條都搞不定,你這樣靠工資和存款吃飯的前職業選手現遊戲主播能乾點什麼?
雖然知道你很有錢,但也不是很夠。
程哥沒把他這話放身上,隻當他是在安慰自己。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在被窩裡被一連串電話吵醒。
“你好,請問是程立春麼?這裡是瑉宇銀行”
半小時後,程哥臉都沒洗就衝出門去,正巧在樓梯上撞見了下來的Wish和江琞,他一愣:“你倆要出去啊?”
Wish朝他點了點頭。
“這個這個”
Wish伸出手掌做了個停的手勢:“有事回來再說,現在要去玩。”
說著,就拉著還在發愣的江琞出了門。
程哥被他那氣勢嚇愣在原地,活像似他說的不是去玩,而是去談生意,嘴裡那句“這些讚助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也卡在嘴裡。
直到人出了門才堪堪回過神,隨即後知後覺:他剛才在怕些什麼?
剛才的Wish好幾把高高在上,像極了之前飯桌上見到的領導。過了一會兒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怎麼可能呢,Wish那樣的老狗比怎麼會是哪家的領導。
如果真是這樣,那家一定活不過一周就倒閉。
一定是早上沒睡醒,再加上被那幾通電話搞懵了,昨天Wish又說了那樣的話,所以才會這麼想。
嗯,一定是。
程哥打了個哈欠,原地轉了一圈又回房裡睡了。
下午兩點左右,基地裡的人相繼醒來。
程哥端著飯菜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因為最近資金短缺的緣故讓他迷上了財經頻道,時不時就會打開洗洗眼睛。
今天也不例外。
財經頻道這會兒在直播,看陣仗還挺大規模的。程哥喝了口湯,看到底下的標題才知道是三年一次的企業大會。
企業大會?
好東西啊!
企業大會在國內知名度還是挺大的,至少他那個隻知道追星的侄女都知道這件事。平時見都見不到的精英翹楚業界大佬可都會出戲這個會議,程哥眼睛發亮,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好似能見著大佬們一麵就能讓他發財。
現在是紅毯環節。
一個又一個他沒見過的大佬從紅毯走過,程哥邊喝湯邊評價:“怎麼這些大佬都這麼大腹便便,頭還挺禿。”
半晌又給了自己一巴掌,“程立春你飄了,大佬也是你能議論的?至少人間比你有錢!”
換到這個台的時候紅毯接近尾聲,等到了最後程哥飯也差不多吃完了。這時主持人忽然賣了個關子,底下的媒體也明顯比之前激動。
“接下來出場的我相信大家一定非常期待,都說瑉宇銀行有一位小公子,靠著自身的才華讓瑉宇擠進國有銀行之列!早就聽說秦家老爺子已經放手,如今這後麵的掌門人正是這位小公子。”
聽到熟悉的名字,正埋頭吃米的程哥立馬抬頭。4
乖乖,未來的金主爸爸!
沒想到就這樣見麵了!
此時,程哥也同萬千人一樣,無比期待著這位小公子。主持人賣夠了關子終於請出了最後的主角:“那就讓我們有請瑉宇銀行關綏!關總!”
鏡頭連忙切換,隻見紅毯儘頭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穿著一身高定從容地走來,遇見鏡頭掃過,男人冷冽的眉眼淡淡一掃,而後移開了目光。
啪嗒!
程哥飯都沒來得及咽下去,嘴巴長成了O形。顫抖著手指指著屏幕裡的男人。
這、這他媽不是幾小時前說出去玩人嗎!怎麼就玩到紅毯上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寫了在寫了,立馬滾回來更新!!
第67章
第 67 章
江琞抬頭, 忍住想吐槽的心情:“這就是你說的玩?”
一小時前把他從被窩裡拎出來說是去玩的人怎麼就帶他玩到紅毯上來了?
對方前一秒還穿著衛衣大褲衩,下一秒搖身一變大總裁,花了十分鐘左右沉穩從容地走完了紅毯, 然後、現在、出現在這個休息室裡。
關綏坐在他對麵, 眼含春波:“不好玩嗎?”
頭一次見證身份這樣轉變的大場麵,儘管江琞已經接受了關綏多重馬甲的事實,但他不得不承認,當這玩意兒一樁樁擺在他前頭的時候, 似乎並不能做到如何淡定。
就,感覺挺奇妙的。
仿佛終於終於靠近了真相一點,而那朦朦朧中的一大段距離, 也逐漸清晰。
江琞欲言又止。
好在關綏是個聰明的, 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手指微彎, 扣在桌上正要說些什麼, 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秦諍領著賀萊從休息室找了過來, 一方小小圓桌承受了不該承受的, 一下子坐了人高馬大的四個男人, 稍顯逼仄。
楊助理幾次想出聲要不各位老總去隔壁的沙發坐會兒,但看了眼屋裡的形式, 最終什麼都沒說,默默地退了出去。
關綏不是很歡迎這兩位不速之客, 眼皮子微撩:“有事?”
兩人仿佛說好了似的, 理都沒理他。賀萊一個勁兒地跟江琞搭話:“樂樂, 好久不見。我是賀萊, 咱們之前見過的嘿。”
江琞和他們打招呼:“賀總, 秦叔叔, 你們好。”
秦·正想打招呼·真叔叔·諍:“”
“不用這麼見外,叫我老A或者997都行。阿綏他們都習慣叫我萊子。”賀萊說:“前秦哥跟我說你可能也會來的時候我還不信,”
他戲謔地看著關綏:“這倒是我們關大少爺第一次帶人參加這種活動呢。”
關綏一腳踢過去:“秦哥也是你叫的,臭小子還想偷摸摸長輩分?“
賀萊誇張地捂住腳:“什麼玩意兒?秦哥就大我幾歲,不叫哥叫什麼。”
關綏意味不明地嗬嗬一聲。
“秦哥,你外甥欺負弟弟,給我打他!”
目光從窗外收回,秦諍掛上一個堪稱標準的微笑,“你確實該叫我叔叔。”
賀萊:“”
“對著這麼一張英俊又年輕的臉,你是怎麼下得了嘴喊叔叔的?”賀萊悄摸摸湊到江琞耳邊如是說。
江琞:“。”
“頭往哪擱呢?”關綏糾著人衣領拖回來,警告道:“離他遠點兒。”
“哎哎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哥!快鬆手!這我的百萬高定,弄皺了要賠錢的!”
“像賀總這樣財大氣粗的老板想必不會把這點錢放在心上,不過就是弄皺點地方又不是把你衣服毀了,怕什麼。”
“”
秦諍等他們鬨夠了,才開口:“行了,說完了就來說正事。”
他目光一凜:“我來不是看你們在這兒瞎胡鬨的。”
“沒胡鬨。”關綏十指交握疊放在桌上,人隨意往椅背一靠,一股子清冷傲氣隨之而出,“我們一直很正經。”
“哦。”秦諍踩了一下從剛才就一直騷擾自己的那隻腳,關綏神色一滯,隨即淡定地翹上了二郎腿,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秦諍不緊不慢地開口:“倒是我誤會你們了。”
眼神似笑非笑,分明就是知曉一切的樣子。
關綏難得一噎,臉色當即就變了。
江琞沒懂他們在搞什麼彎彎繞繞,神遊在外。
一直到右腳被什麼東西輕輕踢了一下。
正想找機會趴下去看看,關綏幽怨的目光猶如實質掃在他身上。
江琞:“”
他掩飾性地摸了下鼻子,默默地把腿往回收。
這桌子太小,底下的空間容不下四雙長腿。
可那隻腳仿佛跟長了眼睛似的,精準地勾住他不讓他動。
並不知道這份暗流湧動的賀萊漫不經心地玩著腕表:“前幾天那事兒你們聽說了嗎?東海要收購城西那塊地,兩家怎麼看?”
秦諍:“不怎麼重要,東海成不了氣候。”
“但咱們就看著他順順利利地收了?不乾點什麼我出不了這口氣啊。”賀萊說,“老子當年做第一個項目時沒少被他們的人使絆子,老爺子差點兒就把我抓回去了。”
“而且我在役的時候,這群龜孫子沒少買老子的黑料。上次惡心人那事兒,多半也摻和了一腳。”
小綿羊事件對賀萊的打擊可謂不小,差點就讓他們成功了。
他當時一整個醉生夢死的狀態沒看出來,但後來一想,處處透露著蹊蹺。
“媽的偷家公司吧,抄著咱們瑉宇銀行,什麼都照抄,不說前段時間趁火打劫挖人牆角,現在咱們的餅都敢打主意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偷海公司乾不出來的!”
“喂阿綏,你說兩句話,偷海公司處處跟你不對付,我看你被逼退役這事兒跟他們也脫不了乾係,你就不覺得你倆乾啥呢。”
“臥槽這桌子剛是不動了一下!地震了!?”
桌上另外三人神色各異,尤其是秦諍,一貫的矜持快維持不住了。
“秦叔你咋離得那麼遠!!!”
快把椅子搬到休息室外頭去了都!!
聯想到一係列的奇怪動靜,賀萊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哪是地震啊,這他媽分明就是桌震!
賀萊大叫:“好哇,我在說什麼!你倆在乾什麼!!!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人啊啊啊!!”
“無語了我真的無語了,你倆居然背著我在桌子底下調|情!!??媽的!!!我受不了了!這桌子不乾淨了!!”
江琞敏銳地捕捉到重點:“剛才你說什麼?什麼被逼退役?”
他有預感,自己即將接近真相。
賀萊現在處於拒絕接受外界信息尤其是江某人和關某人:“我的天你們究竟在乾什麼,我不乾淨了我不乾淨了。”
“我是真沒想到你們會是這種人,不行,我憋不住了我想說話!我有傾訴欲了!我要發微博!我要控訴你們!!”
江琞:=。=
不是,好歹回我一下。
關綏把手機遞過去。
罵罵咧咧的賀萊緩緩地打出一個:“?”
“不是要控訴嗎。”關綏笑了一下,沒皮沒臉:“手機給你,來。”
賀萊:“”
賀萊:“關綏!!你是狗嗎!!”
.
到了企業大會正式開始的時間,楊助理帶著團隊來接他們去會上。
江琞一個人留在會議室。
在屋子裡待的無聊,習慣性地打開手機。微博同城熱點推薦本次企業大會。
#第22屆企業大會
作為三年一屆的重要會議,又是全國資本家會晤的重大日子,微博不會吝嗇得這點熱度都不給。
但除了業內會關注,其他網民也就跟著看個熱鬨。
所以這個熱度也不算高,在熱搜末尾幾位。
江琞將排在前頭的熱搜挨個點進去,吃瓜,時刻保證衝在互聯網前列。
半小時後,即將掉下熱搜排行榜的詞條#第22屆企業大會,跟坐了火箭一般,猛衝了上來。
熱度越來越高。
這熱度實在來得蹊蹺,往幾屆都沒這麼有熱度。
江琞點進去看,排在實時搜索第一位的是一個電競博主。
@吃雞bot:#第22屆企業大會 各位都看紅毯了嗎[斜眼笑],997作為賀家現任主理人將出席本次大會,謝邀,剛從紅毯回來,隻能說錢養顏,回家繼承財產後997帥了不止一點。
[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配圖是這位博主從直播間裡截出來的圖,由於不是專業,搭配的圖片又糊又爛。
但一來997人氣不算低,再加上“打遊戲不行就回家繼承億萬財產”這個標簽實在是深入人心,衝著這個標題,點進來的人不在少數。
【啥?997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不是說臟辮才是男人的武器嗎?】
【樓上,那總不能配著臟辮走紅毯,他願意,主辦方恐怕也不會放行。】
【高清大圖來了[圖片]】
【MO?他旁邊那位是哪位總裁?兩人挨得好近,看起來關係不錯的亞子】
【這題我知道,秦氏集團繼承人秦諍】
【我知道你知道,這個我也知道,我問的是大家知不知道右邊那個,就長得超級超級帥的那位~】
【!!!!姐妹!!我也在找!!哦莫哦莫!!好帥啊啊啊好帥啊啊啊!!】
【姐妹們,或許,你們有看他走的紅毯,真就霸總文學有臉係列-[網頁鏈接]】
點擊網頁鏈接跳轉到另一個追星bot的微博視頻剪輯cut,配文:“盤點企業大會上那些讓姐妹們腿軟走不動路的總裁們~ps:最好看到最後,你會來感謝我[斜眼笑]”
視頻時長三分多鐘,是本次紅毯嘉賓中較為年輕、顏值較為不錯的各大企業大佬合集。
追星女孩眼睛都毒,但凡姿色不錯的老板都沒能逃得過她們的魔爪。
【嘶哈嘶哈,我直接一個口水滿地流,嗚嗚嗚嗚好帥好帥!!】
【啊啊啊啊秦總是秦總!!!斯文敗類總裁有!!!】
【嗚嗚嗚嗚大家都好帥好帥!我又要做夢了,你們隨便來一個人娶了我吧不要不知好歹,彆逼我跪下來求你們。】
【好多年輕麵孔啊都是新來的嗎,最後那個瑉宇總裁是認真的嗎??他好帥啊!!SOS!】
【瑉宇總裁的臉讓我完全代入晉江霸道總裁文學,配上他那張藍顏禍水的臉,邪魅一笑:女人,叫聲哥哥,命都給你。嗚嗚嗚嗚給你給你都給你!我不要你的命!如果你要我的命,那儘管拿去好了!!】
【瑉宇總裁yyds!!!怎麼會這麼帥啊!!看到秦老板的時候我就夠震驚了,但是這個關總直接鯊我啊!上一屆就是因為秦老板入坑,那時候的瑉宇總裁明明還是個老頭子!!他的兒子這麼年輕嗎!】
【樓上的,秦老板假粉絲吧,連秦老板和瑉宇總裁是什麼關係都不知道?前瑉宇CEO是現瑉宇總裁親外公,秦老板是瑉宇總裁親舅舅!瑉宇銀行一直都是前CEO送給瑉宇總裁的禮物,一直都是順位第二股份持有者,之前一直在國外鍍金,今年好像剛回來。】
【前段時間低調召開新聞發布會,關心的人少,但大致意思是秦立股份無償轉讓20%,親外孫關綏占股60%成為順位第一持股人。】
【好牛好牛!!!我是S大經管專業的,我導師經常拿瑉宇銀行舉例,還說他們家少東家即使人在外國,心係公司,乾了不少大事,是真的好牛!!】
【救命,我好像有點配不上了!!】
又過一個多小時,由這個詞條衍生而來的tag#晉江文學在逃霸道總裁#飄上熱搜,穩穩落在第一位。
【從此以後霸道總裁有了臉嘿咻嘿咻】
【真的有這種人存在嗎,像夢一樣,本人都這麼如夢似幻了那他老婆該是怎麼樣的小天仙兒啊嗚嗚嗚嗚】
【答應我總裁,有了老婆一定要拿出來秀秀】
這條熱搜引發全民熱討霸道總裁,“原來你是這樣的霸道總裁”,“這個總裁應該也許或者不霸道”等言論破土而出。紛紛擠入現場直播間,然而就在眾人討論最高潮的時候,直播間斷了。
緊接著,所有跟瑉宇總裁有關的詞條全部被撤,行動力之迅速。
旁觀完全程的江琞心情複雜。
微博上的詞條已經沒有了,再怎麼搜都搜不到。
撤掉的速度太快,不得不讓眾人認為:是瑉宇總裁本人乾的。
除了他還有誰有這麼快的行動力?
看來瑉宇總裁是不想出現在公眾鏡頭。
但江琞不這麼想。
先前賀萊說漏嘴的那件事他都還記得,說不定與那件事有點關係。
這兩件事分明差得十萬八千裡,可不知道為什麼,江琞心裡頭總是會把他們聯係在一起。
是直覺。
江琞打開歐皇聊天框。
【TT:看熱搜了嗎?】
上次的消息還沒回,歐皇本來已經忘了,這次再點進聊天框看到他前段時間滿屏的問號,被迫回到當時無語凝噎的場景:【您還知道回,我還以為您搬出地球了呢!】
江琞沒跟他貧:【你覺不覺得Wish退役的蹊蹺】
歐皇沒想到他突然提這事兒,【沒有,不覺得,您有事?】
【有事也彆跟我說,您上次說的事還沒搞定呢,彆來,我受不了】
.
AFC基地,沒有一個地方是安靜的。
程哥和華仔坐在沙發上對著黑掉的電視機屏幕發呆,瑉宇銀行總經理發來的語音被外放在客廳,長長的1分多鐘的語音有好幾條。期間,樓上豹子的叫喊聲還時不時傳來。
豹子連著職業選手群語音,裡麵依舊是亂糟糟的,各位大嗓門各說各的。
“臥槽臥槽臥槽!”
“那狗比真是瑉宇總裁,真這麼有錢?他也是回家繼承億萬財產?草了狗了,這麼容易繼承財產為什麼我們家沒有”
“無趣,實在是無趣,遊戲打不過人家,就連家世學曆也比不上,無趣,無趣極了!”
“所以這就是這家夥偷摸摸藏著不告訴我們的原因?不是,為啥啊,這麼牛逼的背景擱我就敲鑼打鼓天天宣傳了好嗎,我不理解。”
“他媽的,當年他跟老子說他叫劉英俊,我他媽信了還!!!”
“去你媽的,長這麼帥白搭了,我看網上那些女生都被他的外表騙了!!!這明顯就是一隻人不人狗不狗的狼!”
群語音吱哇亂叫一陣子,大家都在說,也沒聽清誰在說啥。豹子一邊打遊戲一邊自顧自大叫:“為啥啊。”
“不是我說,這真的為啥啊?”
“為啥啊?這不合理,我不理解,這到底是為啥啊!”
“啊!!!”
Bone被他嚇一跳,放空一槍。
“再叫,拖出去閹了。”
Bone:“????”
“你們就不好奇嗎?????”
.
大會持續兩個多小時才結束,主辦方才後台舉辦了宴會,是專門留給各位大佬結交人脈的。
江琞在吃瓜途中收到了關綏的消息。
【SUN:結束了,你到秦諍的休息室等我一下。】
【SUN:我這邊有點事耽擱,待會兒跟他一塊兒過來找我。】
江琞發消息:【你一個人嗎,賀萊跟你一塊?】
那邊可能在忙,有一會兒了還沒消息過來。江琞隻好收起手機照他說的去找秦諍的休息室。
主辦方知道秦諍和關綏關係,給二人安排的休息室也比較近。
走不了幾步就到了。
快到門口時,關綏的消息過來了。
【你關心他乾什麼,多關心關心我】
許是為了讓他放心,後麵還彆扭的加了句:【放心,你男朋友沒有伴,除了你】
江琞眉眼彎彎,好笑著收了手機。
秦氏秦諍休息室牌子貼在門上。
這應該就是秦諍的休息室。
門沒關上,江琞上前兩步,想敲門。門內傳來的屬於陌生男人的喘息聲以及壓抑的低呼,讓江琞愣在原地。
意識到是什麼後,血色驟然湧上臉頰。
這、這都什麼玩意兒?
怎麼出來玩還能撞到奸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先跪下orz!!)
對8起555,最近太忙了,家裡來了好多小孩,電腦iPad什麼的都被搶去玩了,家裡還有出行計劃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碼字。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我是真的很無語,哎!
大家新年快樂!!!評論發紅包!!
我繼續去碼字,這篇文我在慢慢收尾,爭取早日完結,謝謝大家的理解支持!
好了!繼續去理大綱碼字了!
第68章
第 68 章
企業大會結束, 江琞本來就出來得晚,這時的休息區已經沒什麼人。周遭安靜的環境讓屋內的動靜傳來的更加明顯,光是站在那就有點不知所措。
這都什麼事兒啊。
背脊支在牆邊, 江琞掏出手機轉移注意力。裡頭的曖昧互動不知過了多久, 門開的時候居然讓人覺得恍若隔世。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陌生年輕男性,長相俊美,身高也高,至少在江琞看來對方倚在門上垂下視線望過來的模樣像極了某個不能來接他的人。
“你找誰?”
江琞被他語氣裡的敵意搞懵了:“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男生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指, 眼神悠悠一瞥,江琞說這話隻是習慣性的客套一下,卻沒想到這男生居然真的煞有介事地點了下頭。
江琞:“”
“我來找人。”他指了指門口掛著的牌子, 說:“秦叔在裡麵嗎?”
這話屬於是明知故問了, 可是沒辦法, 就得裝不知道。
“秦叔?”像是被打了什麼奇怪的開關, 男生一下子笑開, 轉身回屋:“秦叔叔, 有個小可愛找你~~”
江琞進屋的腳步一頓。
這什麼稱呼
“樂樂來了。”即使秦諍飛速整理表情, 江琞還是看到了他臉上還未褪儘的紅暈、被蹂|躪得豔紅的雙唇, 以及領口處一深一淺的褶皺。反觀那個男生倒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甚至還能騰出手來幫忙處理瑕疵。
非禮勿視。
“這是言樂。”秦諍給兩人介紹, “這是江琞,之前跟你提過。”
“你不應該叫他小可愛, 他比你還大兩歲。”
言樂酸溜溜道:“秦叔叔連人家多大年齡都清楚哦, 是真的很受小男生歡迎。”
“你在偷換概念, 我明明是在說你。”秦諍好笑道, 並沒有在意他刻意加重的“秦叔叔”。
言樂下巴傲嬌一揚, 哼了一聲巴巴地湊過去:“秦叔叔, 秦叔叔,秦~叔~叔!”
“咦惹。”秦諍被他麻得一身雞皮疙瘩,“彆這樣叫。”
“你不覺得秦叔叔特彆好聽嘛,很刺激。”言樂本來不是太在乎稱呼問題的人,可剛才聽到江琞喊秦叔,心裡頭有棵欲望小苗破土而出,誰都攔不住。
掙脫環在腰上的兩隻手,秦諍扶了下眼鏡,笑罵:“滾蛋。”
“彆鬨,等我收拾一下。”
言樂乖巧點頭:“好的呢!”
兩人旁若無人的相處,讓本就有點尷尬的江琞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太敢開腔打擾他們。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亮過。
“抱歉,得稍等一會兒。”秦諍朝江琞點了下頭,隨即低聲同掛在他身上的言樂說了句什麼,後者眼神一亮。
二人的互動可謂是羨煞旁人,江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活力的秦諍。
就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他的那句“秦叔”是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口了。
至少在這兩人一同出現的時候不敢。
收拾了一會兒,秦諍領著兩人去了地下停車場。言樂高興,蹦蹦跳跳地搶了車鑰匙要去開車,他磨人技巧爐火純青,秦諍被他撒嬌得沒法,心甘情願地坐到了副駕駛。
一路上,言樂做了點什麼都會嘰嘰喳喳地講,末了還哼哼唧唧求表揚,整個車裡都充斥著秦諍開懷的笑聲。
“”被秀到了的江琞麻木地打開手機,給自家男朋友告狀。
不就是談戀愛嗎,誰還沒有個男朋友了?
關綏被人拉著講話,疲於應付的時候,兜裡手機一震。
“抱歉,看個消息。”
【地球西海岸:我好像撞破了舅舅的奸情T.T】
關綏眉頭一挑,不是很驚訝:【言樂欺負你了?】
江琞驚訝他連這事兒都知道,剛才言樂來開門時不論是語氣還是眼神,都帶有莫名的敵意和挑釁。
【地球西海岸:你怎麼知道!!!!】
【地球西海岸:我剛剛去敲門,撞見他們在kiss,結果言樂來開門的時候一副打擾到他們好事的樣子,那語氣活像是要跟他搶男朋友一樣。】
【地球西海岸:不就是男朋友,當誰沒有啊?】
車子裡兩人的互動越來越多,言樂說話也越來越過分,老公都叫上了,車裡除了江琞沒彆的外人,江琞憋著一口氣,車裡不能說,跟自己男朋友總能吐槽,劈裡啪啦打了一堆。
【地球西海岸:真是受夠了臭情侶!!】
【地球西海岸:舅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感歎號之多,可以想見小朋友成噸的怨氣,關綏那雙清冷無波瀾的眸子裡慢慢地就染上一分笑意:【嗯,當然沒有了。】
【我們樂樂有老公,言樂沒有。】
老公也大可不必。
太羞恥了。
江琞心裡小劇場頗多,越想越不對勁。
這不科學。
【地球西海岸:你是不是也被言樂當過情敵?】
關綏沒正麵回他,而是模棱兩可地發了一句:【你覺得呢。】
對麵酒店老總端著酒杯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看到對方似乎要放下手機才敢繼續開口。
“弟妹在查崗了?”
關綏看著對方發過來的一串碎碎念,嘴角微勾,沒否認這句話。常總仿佛是找到了男人之間的共同話題,大腹便便地倚靠在酒桌上:“嗐,正常,都這樣。你也彆太介意,女人都是小心眼的物種,一天不讓她看著她就一天不放心,非說你在外頭找那些鶯鶯燕燕。”
席間賓客陸續入場,兩人周圍圍了不少虎視眈眈的權貴。關綏如今新官上任,又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宴會,往常跟他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想上來摻和一腳。
多喝兩杯酒,多交兩個朋友。
瑉宇銀行那麼富有,這份蛋糕,沒誰不想來分一塊。
“家裡的鮮花哪有外頭的野花香,不怪她們害怕,但這並沒有什麼用,錢給足就行。”常總喝了口酒,眼神變得猥瑣,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我虛長你幾歲,暫且以大哥相稱,老弟要是想嘗嘗鮮,大可聯係哥哥,包你滿意,嗝!”
關綏低頭發了條消息,放回手機再抬頭的時候仿佛變了個人。剛才那個溫順柔和的英俊青年成了常總醉酒後的錯覺。
“慎言。”關綏蹙眉冷聲警告,一眼瞥過去,令人重回寒冬。
“之前談的合作就免了,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到過。”關綏把酒杯輕輕往桌上一擱,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震撼得常總愣是不敢出聲反駁。
他連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還有事,先失陪了。”
一直到人走出了會場,周遭議論聲漸起,常總才慢慢地回神,那抹駭人的情緒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羞辱的氣憤。
他死死地盯著會場入口,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讓這個年輕人出醜。
.
宴會在常總旗下的一個酒店舉行,門口有不少門童接待。賓利順暢地從主路下來,停在門口,再由車童將車開去停好。
“哦豁,你們有錢人就是氣派,開這麼豪華的酒宴。”一下車,言樂就止不住吐槽。秦諍嗔了他一眼:“少說兩句。”
“我不,就要說。他們把宴會開在這還不讓人說了?還不就是燈紅酒綠,酒肉奢靡有錢人真好。”
秦諍搖了搖頭,隨他去了。江琞在車上早就習慣嘰嘰喳喳的性格,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就練就了自動屏蔽能力。
雙眼掃過酒店的每一處,來來回回好幾遍都沒找著人。
“在找我嗎?”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在頭頂轟然炸開,江琞被驚得縮了縮脖子:“你乾嘛突然出現在我後麵,嚇我一跳。”
“嚇到我們樂樂了,是我不對。”關綏將人轉過來攬著:“還沒回答我,剛才是不是在找我?”
“彆這樣,有人在呢”江琞還記得撞破舅舅奸情的尷尬瞬間,現在舅舅即將撞破他自己的奸情,也算是風水輪流轉。
“嗯?什麼人?”
江琞往四周一瞥,才發現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就,走了?”江琞訥訥。
“不然呢?他們又不跟我一起。”關綏伸手刮了下他的鼻梁:“你男朋友就隻有一張請帖,隻能帶一個伴。”
“哦。”江琞悶悶點頭,男朋友和伴侶相繼出現,心裡微微發脹。關綏牽著他,他就跟人走了,連是不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乖得不得了。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件事:“等等,你待會兒是要參加宴會對吧?”
“啊,怎麼了。”
“我就穿這樣進去?”
因為是被臨時叫起來,關綏隨意給他搭配的衣服,黑色毛呢大衣內搭白色針織衫,褲子是米白色休閒褲,腳上穿著一雙AJ。
在平時這副打扮肯定是沒問題,甚至可以說得上時尚好看,出門前江琞還誇過關綏的審美不錯,他對這套搭配非常滿意。
可眼下他這身兒是真的跟宴會格格不入啊。
“這套怎麼了,很好看,麼麼噠!”
“我是說,既然是要來參加宴會,那我至少也應該穿件西服,才不至於這麼的”
“鶴立雞群”。
關綏牽著人走:“彆怕,他們求著我來的,誰敢說你,我們直接走人。”
“”江琞被他街頭癩皮的行為驚呆了,想了想沒忍住,硬著頭皮跟上去。
丟臉怕什麼。
丟的是他男朋友的臉。
秦諍出發得晚,他們到時宴會已經開始了有一會兒了。關綏拉著人進去時瞬間就吸引了群眾的目光。
前頭秦諍帶了個學生來給他們的震驚還沒完全消化,這下關綏牽著個長身玉立的男人進了舞廳更是讓人驚上加驚、大吃一驚!
認識他的人想:活久見!關綏這小子參加宴會居然帶了個伴兒!
不認識他的人想:WTF!瑉宇總裁居然有另一半了,那我家那位豈不是沒機會了?
觥籌交錯間,眾人眼神來回傳遞,最後不管是認識他的還是不認識他的統一達成一個共識:這、這年頭都流行帶男伴出入會場了嗎!
以前參加這種宴會,關綏沒少被人搭訕。現在身邊有了個人,好處就逐漸出現了,那些抱著不軌心思的人,上來交談前,還得掂量掂量江琞。
正主麵前,鬼神退散!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不喜歡酒味。”關綏拒絕了兔女郎勸酒的行為,手鬆鬆垮垮地摟在江琞腰上。
兔女郎並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灰心:“沒關係的,這酒不醉,味道不大,喝一點保證沒問題。”
“關總,您這麼帥,佳佳看得心熱這才端了杯酒來,就想敬一敬您,您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吧?”語氣之矯揉造作,說話間故意往他們坐的沙發上蹭了蹭,不經意露出胸前一抹春|光,身材好到連隔壁觀望的幾位男子目露垂涎。
如此嬌嬌女,誰忍心拒絕?
關綏就忍心拒絕。
他不僅拒絕了,還拒絕的非常乾脆,可以說是一點麵子都沒給:“你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要給你機會?”
兔女郎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她很快就恢複正常,還想往這邊靠:“關總,您”
“請自重。”關綏皺著眉拎著江琞往旁邊坐,“大冷天的,姑娘還是多穿件衣服吧。”
騷味都溢出來了。
兔女郎卻以為是在關心她,眼睛登時變得晶亮。看她似乎是誤會了什麼,關綏蹙眉正欲再說,這時一道蒼老雄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蓄力。
“阿綏,真的是你?”
關綏望過去,一下子笑開,站起來道:“仇爺爺?您怎麼在這?”
被稱為仇爺爺的老人有一頭花白的頭發,下巴上蓄滿了胡須,拄著根拐杖笑起來滿臉慈祥。江琞跟著站起來,關綏同他介紹:“這是仇爺爺,我小時候經常去他家玩。”
江琞乖乖叫人:“仇爺爺好。”
“仇爺爺,這是江琞,我男朋友,您喊他樂樂就成。”
江琞被他話裡的男朋友驚了一下,眼神示意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關綏回了他一個放心吧的眼神。
好吧。
你說放心那我就放心吧。
他們看起來關係真的很好,兩人說話的間隙,兔女郎悄悄地退了下去。
寒暄了幾句,仇爺爺眼光數次瞥向坐在他旁邊的江琞。關綏注意到了,但他沒提。最終還是老人家憋不住,主動提起:“你,你這男男”
“男朋友。”關綏笑著提醒。
“哦哦哦,男朋友。”老人家笑起來額上三褶抬頭紋:“你這男朋友你外公見過了?”
關綏沉聲道:“認識,他們已經見過了。”
見過了?
怎麼他沒聽秦立那家夥提起過。
怪了。
“不過他還不知道我把樂樂騙過來了。”
仇爺爺點頭:“哦哦哦,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知道什麼!?他不知道啊?”
老人家音量提高了兩個度,動靜大得周圍人奇怪地望過來。仇爺爺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胡須,這才小聲道:“嘿呀!他怎麼能不知道這事兒呢!你這是瞞著他先斬後奏啊!”
關綏點頭:“可以這麼說。”雲淡風氣的模樣,看起來並不在意秦老太爺知道這件事的後果。
可他不在意有人在意,仇爺爺急切的模樣做不了假,如果不是事情嚴重,這般德高望重的老人不會如此失態。
江琞試探性開口:“秦爺爺他會反對?”
“呃這個”
這個問題屬實是難到他仇老大人了,如果是一個月前有人這麼問他,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對方:當然是反對!
但是前段時間跟秦立視頻,從對方的思想態度變化來看,往常覺得違背倫理的事不一定會是反對。在商場浸淫了幾十年,仇老大人頭一次這麼猶豫。
“怎麼了?”江琞疑惑。
仇老太爺乾巴巴地砸了咂嘴,不確定的事他不好說,也不想嚇到這個年輕人,隻是誇張地歎了口氣,說:“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將來會發生什麼,千萬彆怪他。你要知道,你外公都是為了你好。”
關綏扯了下嘴角,沒吭聲。
江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所以,以前發生了什麼,將來又會發生什麼,能不能來個人告訴他?
.
宴會剛進行到一半,關綏就坐不住了。等江琞把點心吃飽,拉著人就跑。
“有空在這聽他們瞎逼逼,不如回去聽豹子被罵。”車上,關綏如是說。
江琞瘋狂點頭,嗯嗯嗯,你說的好有道理。
上海今日晴,陽光和煦地灑下來,整個街道上春意盎然。車水馬龍,行人匆匆。關綏本是專心開著車,突然沒頭沒尾來了句:“等有空了,帶你去迪士尼玩玩。”
“怎麼突然說這個。”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咱倆還沒出去約過會。”今天那事兒提醒了他,他就是再不喜歡言樂,也不得不承認,那孩子比他會談戀愛,居然能把秦諍那隻老狐狸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想到這裡,關綏把車停在路邊。
江琞:“?”
“你親我一下。”
江琞:“??”
這麼突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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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哥推開訓練室的門,裡頭動靜不小,藏手機的藏手機,關語音的關語音,戴耳機的戴耳機,就連最聽話的林思,也默默地把自己凳子從Bone那邊移回來,拿起設備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程哥一巴掌拍在門框上,劈頭就罵:“浮躁!”
“你們一個個兒的!春季賽在即!還想不想比賽了,想不想晉級了,啊?”程哥走過去奪走豹子藏在屁股底下的手機,結果發現一堆即將打比賽的職業選手在通著群聊語音。
“牛逼啊你們!都不慌,牛逼!”他把手機一扔:“我隻能說牛逼。”
又罵偷摸摸伸了隻耳朵的老鷹:“裝,繼續裝!”
“知道你們訓練不下去,那就下來吃飯!”
整棟彆墅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餐桌上食物依舊芳香四溢,由此可見,關於當了他們五年隊長的那隻狗真的是霸道總裁那件事並沒有對基地阿姨造成震撼。
幾個人坐在餐桌上,各吃各的。每個人手裡都扒拉著手機,這還不算完,豹子他們職業選手的群裡到現在都沒靜下來,作為受害人之一,他想跟這群人討論都得遮住手機屏幕偷摸摸地搞。
同時還得瞟一眼程哥,就怕他啥時候突然吼一句,半條命沒了。
【你豹子爹爹:我去我們家教練好凶,今天被他逮著吃瓜無心訓練,吼得我們門衛都過來敲門讓我們注意影響。】
【小白白白:真的假的?】
【你豹子爹爹:騙你乾什麼,不信你問老鷹@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