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泊斂抱著遊疾上樓,彙總截止到目前的最新局麵,講給老板聽。
——簡知秋豈止是栽了。
乾脆就是高台跳水、懸崖蹦極,牆倒眾人推,越來越多的黑料被一股腦扒出來。
邊烽在的時候,這些東西無論真假,一律全被壓在邊二少的五指山下,結結實實,沒半點折騰的機會。
這會兒山沒了,簡知秋根本不知道怎麼應對。
更何況他也沒法應對,那些視頻片段裡,有不少根本就是真的,粉絲沒見過,彆說粉絲,連簡知秋自己也沒見過。
他始終待在邊烽搭建的完美世界,目之所及,全是自己最好的鏡頭,全是最佳狀態。
簡知秋也不知道,原來在不經意時,他是這個“德行”。
這下可好,喪家之犬,沒處去了。簡知秋躲在醫院,不吃不喝盯著手機,眼睛裡滲出血絲,近乎神經質地反複看那些視頻。
——同樣反複看的,其實還有不少看熱鬨的路人,畢竟:[救命。]
有人發帖:[本來是在吃瓜的,立場出大問題,邊二少是不是帥過頭了?]
是帥過頭了。
有簡知秋的地方就有邊烽,這事早就人人知道,不奇怪。
台上台下,鬢影衣香,那些被當作八卦流出的視頻素材裡,有簡知秋壓不住的嫉妒、憎惡、醜陋嘴臉,自然就有邊烽。
遠離聚光燈的觀眾席,夜色冷風浸泡的陽台,無人敢靠近的後台專座。
清晰度欠佳的偷拍片段,隨隨便便抓了件帽衫穿的青年,抱著胳膊,大半身影隱進夜色。
這時的邊烽剛二十出頭,少年皮相尚未褪儘,薄薄眼皮內斂外揚,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含著笑。
因為長期大量服用抗抑鬱藥,漂亮得不像話的眉宇間,明明彎著的桃花眼,又有種特殊的麻木漠然。
“你不想……”對麵是激動到痛苦不堪的簡知秋,邊烽慢慢聽懂他的話,“哦。”
“你不想,被特殊照顧,難受。”
邊烽慢吞吞:“懂了。”
“後天那個歌手比賽,名額定了,你一輪遊。”邊二少抻著懶腰,眯了下眼睛,有錯就改,“我不管了?”
……“痛苦”、“難受”、“飽受折磨”的簡知秋,質問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段對話在晚宴陽台,幾步之隔是觥籌交錯,邊烽靠著冰冷精美的欄杆,摸出了個什麼細長的東西,咬進嘴裡。
簡知秋的眼神很複雜,忌憚畏懼嫉恨,又有種被肆意碾碎臉麵、剝開冠冕堂皇的憎惡……總之,醜到沒眼看。
所以也沒什麼人看他,J姓NPC不清高了,強忍著摸出打火機,過去點煙。
邊烽低頭,靠近火源,火光把眉目燒得明暗不定。
點了三次沒點著,再細看,邊二少沒抽煙,咬的是根細細長長的奶油巧克力pokey棒。
……J姓NPC暴怒到扔了打火機。
邊二少笑到站不穩,靠在單薄的欄杆上,身體向後仰。
他像是在看月亮,半個身體墜進無遮無攔的夜色,風不小,吹得樹梢搖晃,衣領獵獵。
“接吻嗎?”邊烽問。
這話太突兀、太毫無預兆、太叫人摸不著頭腦了,讓人瞪圓眼睛。
麵對“你瘋了”、“做夢也彆想”的狂怒,邊烽被揪著衣領,倒是很冷靜,扭頭看陽台下的清秀門童:“不和你,和他。”
再看門童二號:“或者他。”
……這不太合適,可能會成為黑點。畢竟傳統意義上,這種風流浪子的人設不被普遍認可,邊二少也沒提前問人家門童是不是單身。
但接下來的片段,叫人心頭一滯。
比起遲鈍廢物的J姓NPC,邊烽敏銳到極點,不知發現了什麼端倪,單手撥開身上的人,徑直走向偷拍鏡頭。
月色下,淺灰色的眼睛冰冷,透出畫麵,恣意刺穿屏幕。
鏡頭打了個顫。
邊二少伸手。
狗仔已經被調|教得沒了脾氣,半句廢話沒有,顫巍巍把DV交出去。
畫麵在這裡動蕩,DV轉手,被邊烽隨手擺弄,搖晃到看不清,間或一晃,掃過倨傲、清亮、木然的灰眼睛。
還有說話聲:“接……算了。”
邊二少:“太醜。”
狗仔發出至少三百個問號的抽氣聲.
這段視頻被重新扒出來的三年後,評論區也笑到抽搐:“這麼真實的嗎??”
就這麼真實。
還有更真實的,簡知秋不知受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