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飛越瘋人院(1 / 2)

《病弱反派不想搞對象[快穿]》全本免費閱讀

邊氏最受器重的頂級秘書,處置起計劃外的突發事件,效率也依然很高。

有宿秘書出麵,這回來的總算不再是實習護士。

冷清的住院部像是忽然想起該怎麼運轉,醫護人員來來往往,針管裡的藥水也有了個挺專業的外文名字。

三大頁說明書,疊得像寫滿字的手風琴,主管鎮靜、催眠、抗焦慮。

毒副作用較少,有依賴性,但較輕。

宿泊斂俯身,握住遊疾的手臂:“二少。”

宿泊斂單膝點地,跪下來,跟遊疾視線一平,和緩著語氣安撫:“生病了,得打針。”

那不行。

邊烽的人設不是這個。

遊疾靠坐在床腳,左手攥著差一點紮進胳膊的針頭,用力到筋絡分明。

係統輔助劃了重點,這部分屬於一不小心的忽略的細節易錯點,一旦不小心忽略了,人設扮演的評級就很容易掉下S——邊鋒能接受輸液,肌注打針不行。

邊烽討厭任何尖銳的東西,往手背上戳是極限,再要往上,不論針管還是剪刀,都會讓他變得極端煩躁不安。

越是強迫,反抗就越激烈。

“我沒病。”遊疾說,“宿秘書,叫他們走。”

乾練的資深護士上前,對著這個登記資料二十三歲的年輕病人,柔聲安撫:“邊先生……”

遊疾:“叫他們走。”

護士直起身,看向宿泊斂。

口罩遮去大半神情,但仍能看出她的視線為難,有種麵對患者家屬、監護人時,相當專業和標準的關切憂慮。

在她身後,身強力壯的護工早已見怪不怪,交換了個眼色,不動聲色,緩緩靠近。

……

宿泊斂撫著喉嚨,站在稍遠處,微微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遊疾。

青年失去意識的時間很短,被他抱起時就已經驚醒,又用幾乎不怎麼符合人類常理的速度,迅速找回了一部分行動能力。

邊烽的“行動能力”,和那位腦回路不太正常的小邊少可不太一樣。

邊承瀚被慣壞了,聽風就是雨。不過是在電話裡聽簡知秋說了幾句“煩惱”,居然就能理直氣壯跑來興師問罪,偏偏又慫得飛快,沒幾句話就被嚇得屁滾尿流。

邊烽不一樣。

撂宿泊斂這種坐慣了辦公室的,邊烽一隻手就夠了。

護工聞聲趕過來的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宿秘書剛被按在地上,身體受製,眼鏡摔掉在一邊。

一隻左手就能按翻一個健康成年人的邊二少,垂著眼睛,右手垂在身側,單膝抵在宿秘書胸口,慢慢折著他的領帶。

宿泊斂和他的距離被再次拉近。

邊烽對身邊的聲音置若罔聞,自顧自俯身,單手摸索檢查,把領帶折出等寬線,挑了下高級西裝板正的衣領,捏了捏宿泊斂戴著的單邊蝴蝶耳釘。

藍寶石的蝴蝶,沒能飛起來,就被釘子穿透。

邊烽認出這枚耳釘:“宿秘書?”

“是我。”宿泊斂說,“二少,您可能不記得了,我剛來和您談車的顏色……我是來接您回家。”

宿泊斂仰躺在地上,摸了摸口袋,翻出那枚拍賣會的戒指:“您剛用它買了個冰淇淋,還沒有選口味,草莓的怎麼樣?”

邊烽聽他說,微微側頭,像在思索。

他的視線沒有落點,呼吸淺快,心率監測比平時高,氣色罕見的比平時稍好,指腹溫熱,依然撚著那枚耳釘。

這是個相當危險的信號——有暴力傾向的患者進入這種狀態,一旦失控、來不及防備,甚至真有可能撕碎耳朵。

聞訊趕來的醫院高層心臟跳到嗓子眼,生怕攤上事,戰戰兢兢壓低聲音:“宿秘書……”

某位急於表衷心的高層,手哆嗦了下,沒控製好力道,電擊器發出滋滋噪音。

邊烽忽然輕輕笑了聲,鬆開手。

那種隨時可能失控的、極端危險的異常狀態,像是被他輕易就壓製下去。

他撐著胳膊,搖搖晃晃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自顧自朝病床走回去,找了個喜歡的床腳,抱著膝蓋團成一團。

邊二少不是善類,哪怕被套上件極不合身的病號服,也像是什麼被勉強栓住、已經扯得圈套繩索搖搖欲墜的凶獸。

這樣的反應落在旁人眼裡,沒有感情,全是嘲諷。

私立醫院的高層,個個養尊處優,叫人捧慣了。這會兒居然被一個逃不出去的瘋子看不起,視線發沉,臉色一個比一個扭曲。

主治醫生看在眼裡,扯過護工,低聲交代了幾句話。

……

宿泊斂摸了摸喉嚨。

邊烽的眼睛顏色是真淺。

淺灰色的、不具溫度的眼睛,像是什麼名貴的水晶珠子,又像摻了雜質灰塵的冰。

短暫的爆發後,邊烽的行動變得緩慢,反應遲鈍,那雙眼睛也轉為漠然晦暗,仿佛電量消耗殆儘。

到了現在,這場實力懸殊的對峙,已經很難看出剛才的痕跡。

五大三粗的護工圍成一圈,個個蓄勢待發,手裡有束縛帶、麻醉針,也有電擊器。

邊烽背靠著床坐在地上,坐沒坐相,胸口起伏混亂,半垂著頭頸,濕透的額發擋過眼睫,視線空洞無物。

老式病房空間狹小,陽光被高大的藥櫃強行剝走一半,剩下的光線又被窗外護欄分割。

條條框框明暗交界,像監牢。

邊烽坐得離監牢很近,隻要向後仰倒,就能墜進去。

那張臉看不出恐懼,同樣也沒有憤怒,蒼白冷硬,格外漠然,像不具生命的石膏像。

“……抱歉。”宿泊斂忽然開口,禮貌詢問醫護,“這是要做什麼?”

他轉回身,扶了下眼鏡,攔在護工和遊疾之間。

護工差一步就能撲上去,愣了下,險些沒藏住手裡蓄勢待發的束縛帶:“患、患者——”

“什麼患者?”宿泊斂掛上和善笑臉,“我的雇主有思考能力,力氣很大,語言功能流暢……你們治療得很好。”

“邊先生很正常,已經康複。”宿秘書挺滿意,“可以辦出院了。”

醫生顯然沒這麼滿意,瞪圓了眼睛,錯愕到近乎悚然:“您說什麼?”

……出院?

開什麼玩笑??

且不說邊家那邊的交代,是讓邊烽真變成治不好的那種瘋子,住在醫院、最好住到死……就算不考慮這個,“很正常、已經康複”這種話也離譜到昧良心。

患者本身的身心狀態已經很差,不加醫療手段乾預,後果不堪設想。

——多半,要麼弄死身邊的人,要麼弄死自己。

這不是聳人聽聞,到了這種程度,無論驚恐發作還是軀體化,都早已不受主觀意願控製,是種實打實的、真切的折磨。

不是多說幾句“你冷靜一點”、“深呼吸,放輕鬆”就有用的。

一個人飽受折磨,日夜不得安寧,認知錯亂,出現偏激的態度和舉動,傷人傷己,簡直再正常不過。

不說彆的,就這個笑麵虎一樣的宿秘書,剛才不是還被人拎小雞一樣拽著領帶,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嗎?

這話敢想不敢說,畢竟邊家人的意願說穿了,就是要把邊烽徹底弄廢,用不著任何人來廢話多嘴,講怎麼做對患者好。

宿泊斂也用不著。

遊疾在後台和係統嘮嗑,係統過幾天要考人物情感剖析,拉著遊疾問:“你的病會不會好,宿泊斂是不是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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