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唐褆笙訝異的“長得有點好看哎”,身邊是其他同學交頭接耳的聲音,可阮唐卻目不轉睛,甚至微微蹙起了眉。
她捕捉到了台上人拽緊演講稿的、顫抖的手指。
“……各位同學,大家好。”
台上人的目光似乎並不聚焦,又或者說,他強迫自己隻盯著手上的演講稿,可台下太多目光,從未有過的炙熱讓他連指尖都顫抖,隻是餘光中校長的臉色太清晰,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緩慢開口:
“我叫,時硯景。”
他念得極慢,聲線依舊微啞、甚至稱得上是小聲,通過禮堂的喇叭傳播,飄飄蕩蕩地、像試圖尋找落腳點。
演講稿並不長,比起校長的長篇,時硯景好似隻念了一兩分鐘就結束,快到阮唐來不及思考,瞳孔裡就隻剩下他的背影。
比起昨晚幾乎融進月色的身影,今天舞台上的那束光似乎也並沒有真切地照在時硯景的身上。
阮唐咬著下唇,看見台上校長那明顯更燦爛的笑容,心裡卻沉了沉。
這種場合……他應該並不喜歡吧?
撚成擠出的聲線,像一絲細流也燒沸。
散場的路上,同學們三兩成群、都在討論著剛才的時硯景,唐褆笙同身邊的女同學聊了幾句,又小跑回到有些神遊、沉默走著的阮唐身邊:
“阮阮?唐唐?阮唐!”
叫了好幾聲,阮唐才有些怔怔地回神望去,唐褆笙癟了癟嘴,卻沒有問她在想什麼,很快又興高采烈地分享:
“我問到了!時硯景跟我們果然是同一班,昨晚群裡的座位表還沒有他名字呢。”
阮唐後知後覺地噢了聲,似乎並不吃驚。
“你猜到了?”唐褆笙拉著人轉彎上樓梯,但不等阮唐回答,自己就自言自語,“也是,一班教資最好,狀元跟我們一個班也正常。”
阮唐垂眸,認真地踩著一級級樓梯:“剛剛其他同學,好像不止討論這個吧?”
“她們討論的是另一件事。”唐褆笙往周圍看了一眼,點點頭,“剛剛時硯景在台上,你應該也有看見吧?”
阮唐盯著她。
唐褆笙悄悄往耳朵上指了指:“他戴著助聽器。”
後麵三個字,唐褆笙幾乎是氣音。
阮唐扶著樓梯扶手的手一緊,唐褆笙倒是自顧自說了下去:“他們現在都在說呢。”
“……”阮唐開腔,“都在說些什麼?”
唐褆笙害了一聲:“還能說什麼?都在說校長不做人唄,禮堂的喇叭聲音那麼大,也不知道照顧一下他寶貝狀元的耳朵,就是為了炫耀自己搶過了其他學校、挖到了時硯景。”
阮唐不自覺抿著的唇一鬆,臉色也輕快了些。
還好,同學們都很好。
上到四樓,唐褆笙已經換了個話題,她一邊說著自己昨晚補作業補到半夜,一邊拉著阮唐走到高一一班的課室,她隨意瞥了眼門口的座位表,隻是昨晚已經在班群上傳過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