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幸不辱使,奴婢已成功進入光斛巷陸府,現在衛夫人身邊伺候。”
穆檀眉笑眯眯地扶起她,讓人在身邊坐下,“你怎麼出來的?”
辛四娘正色,“我按大人教得,借衛夫人之便,與衛家小姐暗中通聯。
“先是激她,再則曉之以利,她權衡之後,果真大膽地與我達成共識。
“我們陣線一致,她便肯在衛夫人麵前,處處幫我遮掩,為我行方便。
“這幾日我推算時間,知道您要抵京,就借著巡查鋪麵的幌子出府等著。”
她眼裡都透著高興,欣喜地說:“幸好沒錯過!”
說是替主母巡嫁妝鋪子,實則定是與衛圓兒合計,說服了衛氏,才好讓她出頭,在陸頂雲麵前撐起這番托詞。
穆檀眉眼眸一彎,“陸府如今住在光斛巷?”
“是呢,大人有所不知,陸大人如今官居正四品,主管著整個鴻臚寺,自是風光不同往日了。”
她說這話時不屑地冷哼,讓穆檀眉失笑。
陸頂雲於雪災有功,連升二級,特任鴻臚寺卿的事,她一早就知道。
不僅知道,還為此殫精竭慮過。
鴻臚寺主掌的就有禮會外吏藩客一項,總體而言,是個看似清閒,實則重要的地方,而陸頂雲曾任邊官,與夷族打過許多交道,不論能力,還是經驗,都數得上。
可隨著對九邊叛國案的抽絲剝繭,迷霧下的不合理處漸漸浮現,她又不得不擔心,陸頂雲對夷族會不會太過了解!
畢竟他現在身具職務之便。
她麵上不顯,琢磨著皇帝倒是格外肯用他,把有前科的陸頂雲放在這個位置上,就如同栓著黃鼠狼看雞窩。
是否要監守自盜,暗通款曲,全係於他一念之間。
到底是不計前嫌,還是要試探他?
總不能是皇帝當真信任陸頂雲吧。
穆檀眉越想越覺得荒唐,當年的人大多死傷殆儘,卻不代表九邊叛國案也跟著一了百了,成了一樁無頭官司。
至少在皇帝心裡,勾結外邦,蓄意叛國,是不可動搖的大忌,陸頂雲看似無辜,實則卻像是百蟲困鬥後唯獨活下來的那隻蠱。
誰也不信他真的清白。
穆檀眉礙於人雜,一時不能窮根究底,就若無其事地問陸府的日常言行,辛四娘一一仔細答了。
倒沒什麼特彆,隻不過陸頂雲升了官,身份變了,排場也就跟著變,在花銷上比從前要闊綽不少,連廳裡擺著的八仙桌,都乾脆換成了雕鏤空花的檀木食台。
她聽著嗤笑一聲,心想被自己知道了藏家私的密處,陸頂雲自是不敢繼續將就的。
辛四娘冥思苦想,儘力複盤著陸大人平日的一舉一動,半天握拳敲在左手掌心裡。
“險些忘了!陸大人現今應酬不斷,過他府上交際的官宦人家不少,跟他在外放任上時,關起門來過日子的習慣,可說是截然相反!”
“哦?”
他一朝翻身,廣納人脈也是常理,可穆檀眉與他相處十年,深知他孤怪的脾性。
她抬指在膝上敲了敲,“他如今,和誰走得最近?”
辛四娘信手拈來,“禮部的人,我聽衛家小姐說,是因為司職上總有交集,還有就是……衛老翰林府上。
“兩家原先雖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