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檀眉有些意外,暗道陸頂雲果然老奸巨猾,也夠疼這個兒子的,不然怎麼會寧願被人誤會自己金屋藏嬌,也要多設下這一層保障?
好在劉牛跟著自己見過些世麵,頗長了眼力。
“除此之外,我還捎了一封信來,請大人過目。”
“信?”
穆檀眉怔了怔,緊接著眉眼一彎,接過來壓在書卷下,“辛苦了,你往來奔波也是不容易,這銀子給你,回程路上彆餓著肚子。”
辛四娘臉一紅,將沾滿泥土地鞋子往後藏了藏,執意不肯收賞銀。
“能為大人分憂,已是我的福分了,我怎麼能收這個!”說著飛快地福了福身,笑著往外頭去,“話已帶到,我就不叨擾了,方才劉虎姑娘約我喝茶,我這就去了大人!”
她心裡高興,一抬眼就不見了人影,穆檀眉無奈一笑,把碎銀子揣回袖中。
穆檀眉關上門窗,將司延槿的回信拿出來看,先還是含笑晏晏,慢慢地卻斂去了表情。
她將信揉成一團,閉目略想了想,隻慶幸自己將這事透給了他。
不然憑她有限的消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事或許會跟多年前的金山關,扯上聯係。
她平定了會兒心緒,重新將信展開,其間赫然寫著兩句:
當時陸家可謂雙喜臨門,夫人誕下長女,次日陸頂雲晉封同知,即日趕赴金山關上任。
三年過後,金山關被屠。
未免太過接近了……
什麼樣的好差事,授官授得這樣急?還是他急不可耐,主動想去?
家裡夫人昨日生產,就要一刻不停的隨夫遠赴邊關?
她現在甚至懷疑,傳言裡陸頂雲克死發妻的真相,就是當年陸夫人月子裡奔波太過,受了勞累才落下病根,北地又寒冷,最終導致身子虧毀,英年早逝。
穆檀眉陷入深深地沉思,如果真是這樣,這樁陳年往事,就從勢必要查變成不得不查了。
不僅關乎陸晚嬌的親事,還隱約與陸夫人的死因,甚至當年的九邊叛國血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牽連。
她垂下眼,鋪開紙給司延槿回信,這一次將皇帝許會開放恩科的消息,也與他共享了。
“備車!”
劉書答應一聲,“大人,咱們去哪?”
“去陸家。”
離開青州的日子臨近,陸頂雲一日比一日忙,連休沐時也離不得衙門。
衛氏嫌被冷落,竟一反常態的沒有歪纏,而是帶著衛家兄妹去了省府,說是赴邀應酬。
陸晚嬌一邊喝藥一邊撇嘴,“看來這圓兒表妹,還真是有幾分手段,聽說錢學政家的老夫人,把她當親晚輩般喜歡,連衛氏都跟著沾上了光。”
“她有能力為自己謀劃,這是好事,隻要彆往歪處使,牽連到你。”
穆檀眉爬上床,跟她並肩靠坐著,對此態度平淡。
“也是,她現在另抓了救命稻草,已經不來煩我了。”陸晚嬌笑了笑,“南瓜莊的事如何了?”
穆檀眉沉吟,“我就是為這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