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奉符縣今年出來的那位女案首啊!
當真,當真是特彆……
穆檀眉望一眼頭頂的圓月,不管對麵人愕然睜大的眼睛,從容不迫得邁入了考院。
府試人數是縣試數倍,考院更要大上許多,不知是否乾封知府有心安排,穆檀眉一路核驗搜身都未受阻,唯獨唱保時遇上了一點小意外。
執燈小童領著穆檀眉進院時,正巧對麵有一隊考子出了屋子,打頭的那個低著頭,微微弓著背,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惹眼。
倒並非是那人長得如何好看,而是他的身形,刻意的走姿,永給她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穆檀眉托著下巴,琢磨了許久,終於想起了一個人來——
這孫子,不就是盧荊嘛!
沒想到他一個逃犯,沒過上老鼠一樣東躲西藏的日子,居然搖身一變換了姓名,堂而皇之的下場科考了?
穆檀眉臉色黑了黑,他能出現在這裡,定是在乾封下轄的其他縣城考取了資格,大獻戶籍管理嚴格,涉及科舉更是嚴上加嚴,不存在私下瞞天過海的可能。
除非是盧家攀扯上了一縣之官,讓知縣親自為他操刀開道的。
隻是不知道盧荊如此神通廣大,怎會趕在本屆應考?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案首身份,必定會在今科下場嗎?
穆檀眉邊走邊沉吟,不想丁字某號房裡,化名黃庭的盧荊正在心存僥幸。
盧荊緊張的滿頭大汗,他不敢動作太大,怕萬一和姓穆的撞在同一字考舍裡,真讓對方撞見,隻敢匆忙用袖子擦了擦臉,埋頭假作沒有睡醒,心裡卻把穆檀眉恨了千百遍。
他一路隱姓埋名,連縣試都不敢全力以赴,隻中了個不上不下的名次,生怕引起彆人注意。
本來一切順利,隻等他高中舉人進了京,屆時人生地不熟的,還有誰會認出他的底細?
誰知來到府城後,盧荊才聽聞了奉符縣今年出了位女案首的噩耗。
彆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還能不知情嗎?
天下除了穆檀眉,哪會有第二個女子如此大膽!
隻是他千算萬算,沒料到穆檀眉這麼有能耐會順利通過縣試,還成了案首,是他小看她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府試與其他考試偏有一點不同,即必須與縣試連考,一次不過,或棄考均視作作廢,又要打回縣試從頭來過。
可他縣試的資格都是千難萬難才謀來,機會僅此一次,再無它法了……是以盧荊不得不冒險一試。
賭的,就是穆檀眉認不出他。
府試數百人,盧荊心知隻要自己不倒黴,還是頗有機會不被正麵發現的,他愈發謹慎,直到開考鑼聲敲響,才裝作大夢初醒,轉而鎮定心神認真考試。
相隔三條考巷的甲字叁號,穆檀眉正不緊不慢地清掃了號房橫板上的浮灰,繼而專心致誌地看起題來。
她從不為同一問題翻來覆去糾結,一旦有了謀劃,立即拋之腦後,思路隻集中在手頭事上。
府試範圍比縣試大,出題內容也更深刻許多,前兩場考試依次以帖經,雜文為內容,最後一場策論更需連考兩日,其中除《論語》等必選題,還要在另外的四書五經文中按要求挑選作答。
時人通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