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說好不引人注目的,剛才情急之下就......現在這狀況恐怕打入內部的任務十有八九被自己搞砸了。
在被罵之前要不還是先裝裝傷患,躲一陣是一陣?
內心打定主意,她頭一歪打算就地裝暈。
感覺到後背被人支撐著抬起,律子微微眯縫眼,看到了對方近在咫尺的臉龐,好巧不巧與他撞上視線。
“......”應、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閉著眼的她努力放輕呼吸,然而卻感受到對方手指徑直按上了她後背被玻璃紮到的傷口。
“啊好痛好痛痛得要死——!”
忍不住疼,她瞬間睜開眼睛頂著對方的注視求饒:“醒著呢醒著呢,領導!”
“......痛就彆說話。”上司回應道,“我先讓人把你送上救護車。”
三分鐘後,行駛著的白色救護車內,躺在擔架上被強行掛上氧氣瓶的律子一臉虛弱地安靜裝死。而阿尼亞乖乖趴在她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而不敢往另一邊看。
另一邊,她的好上司正端坐在那左右審視著她們。
良久,他開了口:“目標逃逸了。”
律子:“......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我不該鬨出那麼大的動靜......任務失敗我有很大責任——”
“嗯,是啊。”
“......”好嘛,接下來就要說教之後讓她收拾收拾回學園都市了?
“但是,做的不錯。”
“......誒?”
“你救下了一個潛在的證人。”他說,“從這個角度來說,倒是不該被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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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時降穀零目睹了全程。
眼看著趴在鯨魚頭頂上的女孩即將墜落時,白井律子在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躍出了欄杆。
——隻有在遇到突發的危機時,人才會在那一瞬間展現出最為原始的模樣。
而那一瞬間的行動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人群開始逐漸躁動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頭頂的險狀,不少人拿出了手機來錄像甚至報警。而跟在他身邊的岩城一郎臉色也越來越差。
長久以來的職業嗅覺令他注意到,隨著危機的逐漸發酵,對方開始變得踹踹不安。
大概是害怕事情鬨大被認出,這兩名嫌疑人在緊急關頭竟選擇了趁著人群集聚的功夫逃跑。他能做的便是通知在外部待命的風見繼續跟蹤那兩人,同時調動另外的下屬假扮商場工作人員和急救人員前來提供救援,優先保證事發現場的影像或是音頻不被泄露出去。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地麵的救援工作還未完全展開,白井律子便帶著那個女孩借助氣球橫空落在了二層平台上。
快步到達被圍觀人群自發劃開的那片區域中心,茶發的女性歪倒在已經徹底放空了內部氣體的藍白色塑料之中。
她原本梳理得整潔而精致的編發徹底鬆散開,與衣物一同淩亂地散落。那些沒有被布料所遮蓋住皮膚有著被玻璃劃傷的道道血痕,其中好些碎片深深紮進了她的血肉裡,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大片的青紫色。
——被她保護著的女孩毫發無傷。
那一刻他感想複雜。
說實話,白井律子的種種過度自我的表現和行為都沒辦法讓人把眼前這個一身傷還護著他人的家夥聯係起來。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