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是,都一塊兒過節了。”
“要你管啦。”
“囂張得你……”
他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顧緗跟其他人說話禮貌客氣,跟張步時常互懟。
坐在二樓客廳沙發,張步抽了根煙,看向窩在沙發裡看手機的青梅,喂了一聲:“他們家的事,有興趣聽嗎?我打聽得比較明確了。”
顧緗幾乎不假思索開口:“不想聽。”
他冷哼道:“為什麼呢?就不想多了解了解,將來遇到各種情況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顧緗放下手機,沉出一口氣,抿了唇說:“知道的越多越不好,況且不會改變結局的。”
“人都追到你老家了,你就不心動?”他笑問。
顧緗搖頭,當時在那種心情之下,她非但沒心動,反而明白自己跟他有雲泥之彆,他是個天之驕子,理應青雲直上,鵬程萬裡,而不是被她拽進泥土裡。
倒是最近,跟他見麵次數越來越多,令她越發覺得拋開家境背景不談,他這個人本身就魅力弗邊,令人著迷,像是一壇陳年佳釀,即便是密封著的,也有酒香味飄散,更值得人細細品嘗。
所以,她不斷說服自己,就算注定要扯離婚證,也不妨礙她近距離地欣賞他。
“死鴨子嘴硬。”張步懶得再提這事。
顧緗反問:“你呢?趕緊找個對象,弄個娃出來陪陪阿姨,我看她都快成空巢老人了。還是你放不下初戀女友?”
“儘扯淡,”他籲了團煙霧,像是要避開這個話題,在煙灰缸掐滅煙後說,“彆擱這兒待,去樓下。”
有關張步的感情過往,她基本上都知道,那次被她揍了一頓後,他回學校不久就找了個女朋友,談了有兩年。
分手時,張步喝多了,打電話給顧緗,聊那個在深秋爬香山時遇見的隔壁學校的女孩,他為了要她聯係方式,找了好幾個人;聊她是個南方人沒怎麼看過雪,初雪時高興得捏了個小雪人說名字叫張小步……
聊到最後好像還哭了,他吸著鼻子睡了過去。
翌日,顧緗等他酒醒後,問他怎麼分手的,他沒解釋,隻說:“愛分不分,誰還缺誰?”
後來他又談過幾段短暫的戀愛,再後來覺得賺錢比談戀愛有意思多了……
顧緗之所以還能跟他友好相處,是堅信張步對她的感情依舊是青梅竹馬,少年時代萌生的那一點點私心愛意,早已經被歲月消磨光了,並且他最念念不忘的應該還是初戀女友。
否則也不會一提感情,他就避而不談。
*
晚飯過後,天空升起一輪明亮皎潔的圓月,秦阿姨在院子的石桌上擺了些瓜果月餅,四人坐一起賞月。
八點鐘剛過,顧緗的電話響起。
掛掉電話,張步在一旁扯淡:“你對象來接你了?真夠準時的,比滴滴司機還準。”
秦阿姨則道:“緗緗,要不然讓他把車開進來,過節呢,不是說張步見過他嗎?叫他進來坐坐,我們也見見。”
“下次吧,他停在小區門口,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張步起身:“著什麼急,哥送你出去。”
彆墅小區裡十分安靜,沒有廣場舞音樂相擾,倒聽見蛐蛐兒吱吱的聲音,顧緗問:“你怎麼還在生他的氣。”
“我能不生氣嗎?提起他就來氣,雖然後來我跟他沒什麼聯係了,但好歹當時是哥們兒,這事兒辦得忒不地道了。”張步點著煙說,“還有,你彆得意啊,我也還在生你扯證不告訴我的氣。”
顧緗鬱悶了:“不是說了會扯離婚證嘛。”
“信不信扯離婚證的時候,我更生氣?好好的姑娘,平白無故就成了離異人士,你倆覺得好玩啊?”
一提這個話題,張步的火就特彆大。
顧緗說:“那你也不能歧視離異人士吧。”
“誰歧視離異人士了?我是為你著想。”
“……”
小區外,賀輕塵身著素白的襯衫,領口鬆了一顆扣子,讓白皙的脖子更顯修長,像很多次接她時一樣,他靠著車門無聊地點了根煙。
張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