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勞煩,嫂嫂直接給我便是。”
說著,沈煜染將手從紗帳裡伸了出來,他的手很好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掀紗帳的動作卻也帶著幾分優雅。
雲若雪拿起桌上的兩張方子,遞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方在接過方子的時候,指尖似乎同她觸碰了一下。不同於她的微涼,對方的手是溫熱的。
“嫂嫂的手,很涼。”
雲若雪沒有搭話,方才在大堂時,她確實感到身子發冷,如今來了屋內,倒是沒有這種感覺了,隻是體溫依舊是涼的。
她看了一眼小桌前的凳子,還是坐了下去,站久了,她累。紗帳內的沈煜染察覺到對方的這個小動作,眉間不自覺的染上了些許笑意。
雲若雪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兩口,“二公子是夫君的弟弟,如今這沈府讓二公子一人在此,也不好,不如二公子同我回侯府如何。以夫君如今的地位,定會為你尋到一位良醫。”
“嫂嫂說笑了,我的身子兄長和母親為我尋遍了良醫,都未曾治好,即使到了侯府又能怎麼樣呢?”說著,沈煜染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待好一會兒,咳嗽才停了下來,“我如今病弱之身,不拖累兄長便是好的了,怎敢祈求去兄長一起住進侯府。”
他的話裡有自嘲有不甘,獨獨沒有怨恨。
雲若雪放下杯子,明亮的杏眼望著紗帳的人影,“二公子似乎同夫君的關係很好。”
沈煜染怎麼不會知曉對方在想什麼,他答道:“兄長很好,即便我身子不好,他也未曾嫌棄。每月都派名醫來為我診治。”
“是嗎?”
雲若雪眸子劃過一絲譏諷之意,若是沈景鈺真的對他好,怎麼會放任他在沈府,倒像是自生自滅一樣活著,若真的好,以他如今的官位,為何不請宮裡的禦醫來為他診治。
而且,名醫是否是真的名醫,還是他偽造的。畢竟上一世,沈景鈺就是將林婉偽造名醫替她看病,采納進府中。恐怕,沈煜染也同她一般,一直被蒙騙在鼓裡,恐怕也隻有死的時候,才知曉對方的真麵目是什麼的。
雲若雪眼裡浮現一抹同情,上輩子她沒有接觸過沈煜染,也隻是聽說過沈府有這位二公子,也不知曉他後來會發生什麼。
原本停歇的雨不知怎的,又下了起來,天空烏雲密布,周圍的光線都暗了下來。
“下雨了。”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從椅子上起來,“該說的也說完了,二公子好好休息便是。”
“嫂嫂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雲若雪看了一眼外麵的天空,緩緩說了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該還回去了,不等天該暗了。”
出了屋子後,空隱走上前來,遞給了他兩樣東西,一個是她的暖爐,另一個便是一把青色的傘,“夫人,這是公子吩咐的。”
雲若雪接過暖爐,不同剛才的涼意,而是很熱很暖,她將暖爐放在手心,連帶著身子都暖了幾分,“替我謝謝你們公子,至於這傘,還需你送我們上了馬車後,便可拿回。”
空隱低著頭,“公子交代了,夫人回府後,還有一段路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