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麵色蒼白如紙,被人架著丟到地上幾乎魂兒都要沒了,抖著身子直呼饒命,將虞妃如何指使她竟是一五一十全招了出來,繞是說得再支離破碎,這場鬨劇的觀眾也總該明白了!
隻開頭那一句,符柚便聽得背後直冒冷汗。
怪不得她覺得當日這丫鬟是衝她來的,原來本來要被害的人就是她,根本不是縈月!
她這十幾年都是一條出了名的鹹魚,成日裡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沒惹過誰也沒興趣去找誰的茬,憑什麼要對條鹹魚下毒手?!
想著,她狠狠地朝虞妃的方向瞪過去,恨不得當場就衝上去跟這人乾上一架。
隻是這回臉色蒼白的輪到虞妃了,那蒲柳般的柔弱身子聽著聽著就有些站不穩,竟盈盈倒在地上,伏於座下膩著個嗓子哭得傷心:“陛下……”
“夠了。”皇帝一揮衣袖將她掀開,緊鎖著眉頭似乎煩躁到了極點,“朕日日陪你寵你,你倒還有功夫搞這些下作手段!”
“陛下,臣妾不是這樣的,臣妾不是……”
皇後在一旁坐得端莊,冷冷地睨了一眼那哭得正傷心的嬌豔美人,心底嗤了一聲。
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她朝一邊要了繡帕細細擦了手,方無悲無喜地開了口:“當著朝臣的麵,虞妃妹妹還要哭到幾時?”
是譏諷,亦是提醒,皇帝朝殿下看了一眼,神情似更為不悅,卻仍舊還是難掩心疼:“你心思不正,行為不端,朕罰你禁足一月,休得吵鬨,退下!”
此言一出,連符柚都忍不住怔了一下。
啊?才一個月?
縈月到現在還受寒咳嗽著呢!
江淮之亦是明顯不滿這樣的聖裁,不動聲色地涼了涼眸子,竟又一拱手:“以禮治國,是陛下所欲,亦是百姓所願,若損禮逾矩卻徇私偏袒,方是寒了人心,望陛下三思。”
符柚覺得他有點瘋了。
被拐著彎罵的當事人也是這般想的,麵上漸漸有了怒意,“你的意思是,朕偏袒虞妃,判得輕了?”
迫人的天子威壓叫殿中眾人幾乎大氣都不敢出,江淮之卻絲毫不見畏懼之色,清風朗月般的眉眼間溫和又堅毅:“輕了。”
“好、好!”底下此起彼伏地一陣吸氣聲,皇帝登時怒極反笑,“不愧是江家下一任家主,這江家風骨當真是有過之無不及!”
江淮之跪著,卻好似棵最挺拔的青鬆,天子之威如狂風驟雨直直瀉在他的身上,仍不見他彎上一寸,雖自稱文臣,竟是比武將的腰杆還要直。
他一言未發,卻也一步未退。
良久,皇帝摩挲著檀木椅把手,瞧著這位未來長伴太子之人,終於冷笑一聲。
“虞妃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