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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泡了新到的龍井,茶香四溢,好茶喝著人也舒坦。屋內安靜了片刻,蕭書沅跟著喝了一盞茶,沒喝出什麼味,因為注意力都在賀蘭思身上。
從剛才到現在,她想了好半天依然沒想起在哪見過賀蘭思,雖然她告訴自己彆多想,奈何腦子不聽她使喚,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喝了一盞茶,腦子更亂了。
哎,她再看一眼,確認自己沒見過賀蘭思這般正氣凜然的人,想來確實是自己多慮了。
她收回眼,低頭喝茶。
卻不想她的一舉一動全被賀蘭恒看出,他冷下臉,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陰狠。
靜默須臾,賀蘭恒開口:“書沅,你累了幾日,快回房休息,這有他們照顧,你不必費心。”
“好。”
她起身,行了禮便轉身出門,期間沒再打量任何人。
賀蘭亭眉眼含笑,多情的桃花眼掃了圈,心底了然,他垂眸,沉默以對,將看到的那點事隱藏的極好。
房門開了又合,吱呀聲響了兩下,而後恢複平靜。賀蘭思下意識的看了眼,神態微妙。
過了半晌,賀蘭恒又溫和的對賀蘭思說道:“五弟風塵仆仆的從邊關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祭拜母妃,不如今日就去,敬敬孝道。”
賀蘭思確實沒去祭拜,想著他在病中,多陪皇兄幾日,免得日後沒機會。但眼下賀蘭恒的意思,分明是把他支開。
“皇兄說的在理。”
賀蘭思和蕭書沅前後離開,此刻屋內隻剩兩人,安靜的不尋常。
賀蘭亭坐在右側,背著光,臉龐隱在昏暗中,神色不明。他低頭喝了口茶,隨後放下。
“皇兄有話對我說。”不是疑問,是肯定。
“我有一事相求。”
賀蘭亭掀起眼皮,表情不冷不熱,“你我是親兄弟,皇兄直說便是。”
“咳咳。”賀蘭恒白著臉咳嗽好幾聲,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但是那雙眼,卻透著極強的決心與狠意。
“我死後,若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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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說變就變,方才晴空萬裡,眼下又是烏雲沉沉,好似馬上要下雨了。
賀蘭亭從東暖閣出來,入眼便看見嬌小的身影坐在廊下,娉婷秀雅,明媚如春。薄唇上揚,腳下不自覺朝那邊走。
“皇嫂好雅興,在賞花。”
哪來的花,不過是幾朵小野花,不入眼的東西罷了。
蕭書沅懶得起身,冷聲道:“太子日理萬機,每日政務繁忙,卻還有時間日日來福寧殿,當真是辛苦了。”
男人挑眉,聽著不是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