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身衣裳就過去。”他唇邊是淡淡地笑。
馮正清聞言徹底鬆一口氣,心道好歹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了。
自打方瑀珩的及冠禮跑去了黎家,他沒少被父親叨念,說他平時跟方瑀珩的交往都白費功夫。
可人和人之間的情誼,哪裡是做表麵功夫得來的,他首次如此直觀地發現父親的功利。
馮正清和他約定了時辰,滿心感慨地離開。
硯書重新把門關上,想到什麼:“原來是四公子回來了,怪不得遲遲不見表姑娘過來,估計在那兒絆住了。”
“聒噪。”
本是無心的一句,惹得年輕公子冷冷地一聲斥。
硯書立馬閉上嘴,在冷風中縮了縮脖子。
他怎麼就忘記了,他們家公子不怎麼喜歡四公子馮正銘。
秦寶姝確實是因為馮正銘歸家,被迫在頤安堂久留。
馮老夫人大半年沒見小孫兒,先是一頓噓寒問暖,然後就拉著人問這一路的經曆。家裡的晚輩不好掃老人的興,誰都沒告退,陪著老人聽個熱鬨。
“我說你爹就是個狠心的,你離家的時候還下著大雪,如今也是冒著冷風回的家!讓你連中秋團聚都沒趕上,你姐姐今早還在念叨你!”
馮正銘把經曆簡單地說了,就又被祖母拽在跟前仔細打量,一個勁兒心疼地說瘦了。
馮老夫人身側的位置從來都是馮淑晨和秦寶姝的,此時馮正銘就站在秦寶姝一側,老人說話的時候,他找了個空隙朝安靜的少女眨了個眼。
是無聲地求救。
秦寶姝抬著水潤的一雙杏眸,回他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外祖母正高興著呢,怎麼能這會兒讓他逃脫。
馮正銘被拒絕,黯然傷神。
——半年多不見,姝妹妹對他生分了!
倒是他親姐姐瞧見弟弟生無可戀的模樣,好笑地把他從老人‘魔掌’裡搶了出來。
馮淑晨說:“祖母,你瞧他一身衣服,臟得走兩步都在落灰,沒得再把你嗆著了,讓他先回去換一身乾淨的再過來。”
這可把馮正銘感動得就差深揖一禮,逃也似的跑出了頤安堂。
馮老夫人今日早早起身,這會確實也有點精力不支,秦寶姝就和馮淑晨把老人扶回屋,讓老人好趁機會歇一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