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照雪眉梢微揚,差點笑出聲來。
這姑娘姓崔,叫崔紅英,在公社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和孟蘭心三人一樣,都是省城來的,隻是沒在一個車廂。剛才在公社的時候,崔紅英就像是一身的勁兒沒處使,幫著張羅搬行李,故意在幾個大隊長麵前來回好幾趟,表現欲是挺旺盛,可惜一開口就說錯話。
果然,李隊長瞥她一眼,“你不嬌氣是吧?行,你的行李自己提著,還有誰有意見?”
薑照雪眉眼含笑,神情舒展,聽人吵架跟看幼兒園小朋友載歌載舞演舞台劇一樣。
多熱鬨,多輕鬆,鬨事的辦法是耍嘴皮子而不是半夜刺殺,不是掏出武器當場拚殺,也不是千裡之外取人性命,多麼和平的世界,就適合她這種身體不好的人慢節奏養生。
係統無語了,“你以前到底乾什麼的?怎麼過得這麼危機四伏呢?”
薑照雪誠懇回答,“一個平平無奇的清純女大學生。”
“你不懂,人一有能力就容易膨脹,各個都覺得大丈夫不能久居人下,想要乾掉一個大佬來立威。我因為身體不好,深居簡出,加上異能比較特殊,他們總懷疑我是談笑間殺人無形的幕後大佬,你看異能管理局的人就從不懷疑我。”
係統以為她在難過,連忙安慰,“唉,人和人之間免不了有誤會,你解釋清楚了嗎?”
“沒有呢。”薑照雪語氣溫柔,如楊柳春風,“我把他們送進監獄,幫助他們牢底坐穿,哦不,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她遺憾歎氣,“有幾個不肯自首,管理局抓捕的時候反抗太激烈,沒有機會重新做人了,真是太可惜了。”
異能管理局的監獄包吃包住不收錢,隻需要一天勞動二十四小時,就能提前享受退休的和平生活,他們竟然還不滿足,真是太貪婪了。
係統緊張,“你不會真是個大佬吧?”
“怎麼會呢?”薑照雪微微一笑,轉頭看向李隊長,“隊長,我看天色不大好,是不是要下雪了?不願意走路的就讓他們留下,人生了病還能治,牲口要是生病可就麻煩了。”
“你拿我們跟畜生比?”韓向陽大嗓門扯起來,眼裡火冒三丈。
在農村,尤其是經濟不發達的地區,牲畜的地位的確是要比落後分子的地位要高的。在李隊長心裡,這些拈輕怕重四體不勤的知青就是落後分子,是組織上分來的累贅,打不得,罵了沒用,逼著人乾活還落埋怨,分不到糧食的還不能讓人餓死。李隊長越想越氣,耳朵上夾著根煙,看了眼烏壓壓的天色,對王叔一擺手,“走,再不走真下雪了。”
薑照雪沒什麼行李,係統獎勵的空間背包看起來隻有雙肩包大小,紅配綠的配色,提起來也輕飄飄的。她一邊走,一邊和李隊長閒聊,從地裡種的糧食,大隊裡的人口,山裡的動植物,一路聊到了村裡的幾個手藝人,“二嬸子的針線活是最好的,她納的千層底怎麼穿都爛不了,你要是想做棉衣,就帶著棉花去找她,不過棉花可是稀罕貨,我們這不缺棉布,就缺棉花。”
“什麼二嬸子,薛寡婦的針線活才是最好的。”王叔反駁了一句,緊接著搖頭歎氣,“不過寡婦門前是非多,她年輕的時候吃了不少苦,老了之後脾氣越來越怪,見了人從來不搭理,路過的狗都得挨頓批,你還是彆往她跟前湊了,繞著點走吧。”
提起薛寡婦,李隊長也覺得腦袋疼,他看一眼薑照雪的行李,悄悄說,“你糧食要是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