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麵孔慈祥和藹,江瓊眼神定格,問:“那是你奶奶?”
女孩挺直身軀,“是的。”
據江瓊了解,上山的纜車隻允許坐人,不允許載物,更何況,這擺攤車明顯塞不進才一米寬的纜車門。估摸著步行上下山的時間,來回都要一個半小時。
江瓊沉默著轉眸看向女孩,又看向她背後的籮筐上滿滿當當的瓶罐。
麵對這番安靜的打量,意大利女孩窘迫地原地站著。
“這些吃食是在山下做好運上來的嗎?”江瓊忍不住問。
女孩連忙擺手,生怕她誤會:“我和奶奶隻是背著材料上來,我們的小吃都是在山上現做的,絕對新鮮。”
“你和奶奶?父母呢?他們很忙嗎?”江瓊又問。
女孩後悔向這位模樣看起來清純和善的東方女人推銷飲品了。
她低著頭,慢慢說:“我沒有爸爸和媽媽。”
微不可察的輕柔凝固在眼底,江瓊語氣生硬,但也能聽出來是安慰。
“好巧,我也沒有。”
女孩驚地抬頭,換了稱謂認真問:“姐姐,你父母也生病去世了嗎?”
江瓊動作一頓,兩秒停頓思忖後,她搖頭。
不清楚。
意大利女孩睜大眼睛,“那你怎麼說沒有父母呢?姐姐你是自己長大的嗎?”
身板挺得極直的老人背影閃過眼前,耳邊好像又聽到那背影催她走快點。
江瓊眨兩三下眼,背影消失了,眼眶卻有些澀,她錯開對視,轉而說:“嗯……突然有些渴了。”
“渴了?”女孩眼一亮,抱著那籮筐飲品走近些,撲閃著眼睛問:“姐姐要喝點什麼嗎?”
江瓊迎著她的笑,“嗯,我要喝最好最貴的。”
女孩點頭,利落地把筐子放到地上,掏出一瓶包裝完好的酒瓶,“最好最貴的是這瓶酒,要十歐元。”
掏出十歐元遞給女孩,江瓊說:“好,我要一瓶。”
女孩接過後,將錢塞進內層衣裙的隱秘口袋,甜笑著鞠躬:“女士,祝您飲用愉快。”
說完就抱起筐子,朝其他觀眾那兒走。
目送女孩走遠,江瓊收回目光,凝神落至手腕處。
上頭掛著個光滑醇厚的羊脂白玉鐲子,散發著淡淡的溫潤光芒,看著有些年份。
但圈口大得很,與那輕盈纖細的手腕極不相襯,似乎輕輕一拉就能從手掌滑落。
細長的指尖一上一下地摩挲著老物件,許久,真的有些渴了。
她挪開手,慢慢地打開酒瓶塞。
再過兩個星期,就是奶奶的忌日,想燒點紙錢祭拜,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會不會不高興。
江瓊閉上眼,一口酒下肚。
當地的檸檬利口酒,風味應當爽口,但這瓶裡頭的伏特加應是摻了渣滓,入口偏雜,更多的是檸檬的酸澀。
江瓊皺眉,吞下喉間酒。
算了。
還是算了。
彆給她老人家添堵了。
從日落到點點繁星,已是夜色融融,月影遍地。
大銀幕矗立在山的另一側,目光所及之處,隻見頭頂上掛著的皎潔圓月和中間巨大的投影屏,電影即將開映。
隔著七八米的距離。
“先生,需要飲品嗎?”
陸譽應聲緩緩睜眼,神色半遮半掩地隱匿在一池暗影裡。
他看向女孩懷中的那筐飲品,溫朗一笑,聲音清冽溫潤,“要最貴的。”
剛在不遠處,女孩一眼就瞧見這打扮非富即貴的亞籍紳士,果然,一開口又賣出一單。
她熟稔地從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