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那些心有餘悸的眾人,烏春回了席位,抓起糕點便吃,一口桂花糕一口茶,再來一口龍須糕,津津有味,仿佛方才驚險的不是她的夫君。
旁人瞧見了,心裡嘀咕道:不愧是南疆女子,心真是大,也不怕受三皇子的牽連跟著連坐。
沈綏望向烏春的時候,眼底帶了幾分笑意,將自己麵前的糕點也推到烏春跟前。
“嘖,三哥和嫂子真是恩愛呀……”對麵沈瓔瞧見了,托著鼓鼓的腮幫子,跟宮女小聲嘀咕,臉上精彩得跟綾羅鋪子似的。這年紀的姑娘,大都喜愛看些八卦軼事。
隻有烏春自己心裡知道,沈綏在外人眼中,七分都是假,剩下三分真的都讓她瞧見了。
烏春含笑將沈綏推過來的碟子推拒回去,“此糕美味,殿下若是不吃,可就可惜了。”
沈綏不喜甜食,在烏春的印象中,幾乎沒見他吃過幾回糕點。
烏春夾起一塊棗泥酥,送到沈綏嘴邊,嘴角凹進去兩個淺淺的梨渦,笑得比糕點還甜。
沈綏微一挑眉,便就著烏春的手吃下,“有勞愛妃。”
在案幾之下,沈綏的手捏住了烏春的,用一種僅他二人可聞的聲音道:“少耍些小把戲。”
“殿下都敢跟皇後叫板,臣妾便是做了錯事,不也有殿下護著麼。”
烏春收回手,沈綏的手空了一瞬,五指還虛虛張著,指尖一蜷後,收回袖中。
沈綏道:“陳氏與本宮的過節,你又不是不知。你既然是本宮的正妃,若是做錯了事,本宮自然會護著你,但也需得看你做了何事,對何人做錯了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事少管。
換從前,烏春早該怕得哆嗦,柔軟的身子抱住沈綏,衝他撒嬌。
但現在,烏春淡淡呷了口茶,涼涼道:“殿下要做什麼,臣妾怎好乾涉,也沒膽子乾涉。”
就在這時,皇帝大抵是看眾人因為沈綏方才那一鬨,再坐在此處不能儘興,也擔憂方才陳皇後動了胎氣,便讓眾人在壽安宮中自由走動,自己攜皇後到了宮中小榭休憩,宣了太醫。
烏春放下茶,坐在席位上沒有動,眼前還有好多糕點沒吃呢。
沈綏見烏春沒有起身的意思,便先離去了,不知去了何處。
不少人起身,開始相互寒暄起來,宴席上皇帝的後妃居多,聊著聊著玩起了葉子牌,一邊玩一邊話中帶話,明刀暗箭的,瞧見了烏春一個人吃東西,也沒有拉她一起玩的意思。
大梁妃子嘛,大多嫌棄她粗鄙野蠻,怎麼瞧得上她?
也無可厚非。她現在的表現在她們看來,確實挺沒見過世麵的。
烏春覺得沒意思,眼神開始尋找起蕭懷文來。
隻見蕭懷文從台階下的角落裡走出,繞過後妃的時候,沒往她們那處看一眼。
黑色的背影漸行漸遠。
經過了沈瓔。
遊魚似的斑駁的樹蔭之下,沈瓔正跟宮女踢毽球,彩色的毽球揚起又落下。
烏春盯著她和蕭懷文,眼睛都看直了。
兩人逐漸靠近。
蕭懷文看見沈瓔踢毽球,存心避開,步子剛一轉,沈瓔就一不小心踢歪了,毽球便往蕭懷文的臉飛去!
沈瓔的笑容